」
杨一清抬了抬手,「我听说,满朝文武都觉得空饷这件事儿,是该清理的,这个弊政也是该去除的。许侍郎现在这句话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大司**意思?亦或是朝中诸公也有人这么觉得?」….
杨一清的意思很明白,太子有意为难刘大夏这种话,可以说,但不要在他这里说。不是他要与刘大夏割裂关系,实际上,他还是要保持这个关系,但是朝堂上人人都说了‘要除此弊政,,这就不是太子在针对,是大家都这个意思。
也说明太子想褪去这个骂名。既然太子不想担,你下面还在说?眼里还有没有东宫?
总督府即便风紧,但说话也不是这么个说法。朝廷的官更不是这么个当法。
但杨一清的这个话让许进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当日的朝堂,是殿下有意推动,难道你杨应宁也相信,从内阁到各部,都想着让大司马来清理空饷?」
杨一清眼睛一眯,「许侍郎这个话不该来问我。我又没有去参加当日的朝会,如果内阁到各部的确有那么多人不这么想,那么这件事就不该落到陕西,甚至不该走
出紫禁城。」
许进有些吃瘪。
杨一清还继续道:「我听说这差事,大司马也当朝领了,既然领了,就不要去纠结背后的事。我不愿意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司马,许侍郎觉得像刚才那些话说多了,传到太子殿下的耳朵里,是对大司马有益,还是对你我有益?」
许进握了握拳头。
几年的时间,杨一清骤而登高位,倒也不是纯粹的运气,如果说当初是锐气初显,现在则已经是官场之上的巨鳄了。
「好,那便不提这一茬。总之,我能够看出大司马为什么在朝堂之上主动领了这差事。」许进摇头慨叹,「大司马这是舍生忘我,以死报国了。但你也应该看得清朝局的趋势,陛下龙体日衰,总有一天,太子是要主政的。」
朱家父子、皇帝储君之间的继承是天理循环,有什么可说的?杨一清知道他话没到底,也就继续沉默。
许进终究还是抛出了自己的心中最想说的一句话,「……少年天子,唯好兵事。杨部堂,我大明可受不了这二茬罪啊。」
杨一清听了这话,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许进的话里的意思,其实是说正统十四年,年仅二十三岁的皇帝领兵亲征,结果酿成了土木堡大败的动乱。如今,这一位太子,也是年少,也是欲尚武兴兵,搞不好就是往日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