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英回来了,看脸色,闫芳香就知道娘不仅没想到办法,还碰了一鼻子灰。
闫芳芝心里有些不落忍:“娘,刚才是我话说冲了,您别生气,也别上火,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想到办法的。”
张红英似想到什么,眼前一亮:“我怎么把你三婶给忘了,她会刺绣,应该有些私房钱,看在咱总帮她干活的份儿上,是不是能拿出来还赌债?”
闫芳香直接打破了张红英的幻想:“娘,别去了。咱和大房闹一大天了,你看三房出来一个人了吗?”
张红英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了,嘴里碎碎念:“骂咱是白眼儿狼,她们才是白眼狼,坏下水!大前年冬天你帮她们五口洗衣裳,天一冷手就犯冻疮,现在咱遇了难处,连面都不露,敢情嫁人的不是她闺女四丫……”
闫芳香语重心长:“娘,大房不讲理,三房揣心眼儿,这事过后,咱,分家吧?”
张红英只怔了一下,便果断摇头:“绝不能分家。分家以后,房得自己盖,田得自己种,你弟惹祸了得自己平……娘、娘害怕……还是三股一个锅里搅马勺好过些……”
闫芳香皱起了眉头:“可是,娘,你有没有想过,家里一遇到难处就牺牲二房。逼迫完大姐逼迫我,逼迫完我以后呢,会不会逼迫建勋给别人当上门女婿、逼迫娘亲改嫁老鳏夫……”
闫芳香故意把话说狠了,逼迫张红英下决心分家,没想到张红英还是固执的摇头:“三丫,不能分家。咱仨孤儿寡女的,出去实在没法讨生活。他们就算看在你死去的爹份上,也不会撵咱的。”
闫芳香幽幽叹了口气:“娘,人死如灯灭,别再提我爹了。只有板子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我来想办法吧。”
闫芳香的脸透着难以言说的果敢,让张红英瞬间有种姑娘大了、主意正了的无力感。
娘俩正聊着,院外传来了弟弟闫建勋的声音:“娘,咱家烟囱咋还没冒烟呢?我都快饿死了。”
张红英脸色一讪,卑微答道:“刚才娘去找了你大伯娘,说、说打现在起全家省口粮还钱,啥时候还完了啥时候开仓房……”
大房这是想把大房与二房的矛盾,转化成闫芳香与所有人的矛盾,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被全家排挤,不得不嫁。
果然,闫建勋率先对闫芳香发难:“作,你就作吧,作得全家不消停你就乐呵了!”
闫芳香立马回呛:“我作?钱是我欠的吗?我看你就是欺软怕硬!不敢训斥大伯反而训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