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芳香瞬间正襟危坐。
杨锱城呢,嘴里魔怔似的默念着老方告诉他的细节:第一步,清出闹洞房的人;第二步,用秤竿挑开红盖头;第三步,一起喝合卺酒,注意,要小酌,别喝多了;第四步,脱鞋上榻,注意,要扔下鞋子,看鞋面、鞋底朝上几只、哪下几只;第六步,放元帕,注意摆放位置……
杨锱城头都大了,没想到繁琐的事儿这么多,生怕被人突然打岔乱了套。
先完成第一步。
杨锱城在屋内巡视了一圈,屋里家具简单,床榻一目了然,可能藏人的,只能是床下。
床下有栗子壳,肯定,有人。
杨锱城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近了,近了。
闫芳香的神经高度紧张,眼睛,本能的透过盖头下的缝隙看向地面,男人的鞋子进入了视野。
杨锱城穿的,是她亲手做的那双鞋,闫芳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脚步站定,杨锱城猛然弯腰、低头、蹲下、捞床下,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得闫芳香一声惊呼。
杨锱城错愕抬头,目光与盖头下的闫芳香的目光相撞,彼此看到了彼此的尴尬与慌乱。
杨锱城赶紧起身,直接用手掀开了红盖头,紧张解释:“我、我吓到你了吧?我只是想把藏床下的孩子给抓出来……”
闫芳香红了脸:“杨婶子的孙子本来藏床下来着,我用吃的把他哄出去了……”
杨锱城:“……”
这一小小的插曲,成功搅乱了老方交待的细节,杨锱城脑子一团浆糊,忐忑的与闫芳香并排坐在榻上,两只手放在身前,紧张的搓动着,哪里还有在鹰嘴崖下时的勇往直前。
气氛莫名的尴尬起来,彼此能听见彼此压抑而沉重的呼吸声。
杨锱城的手碰到了床榻上撒的干果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顺一颗栗子递向闫芳香:“你,饿了吧?”
闫芳香轻“哦”一声接过来,栗子音同“立子”,相公是想让她一举得男吧。
杨锱城拿起合卺酒,递向闫芳香:“你,渴了吧?”
闫芳香轻“哦”一声接过来,这是合卺酒,相公是想告诉她两人从此以后夫妻一心、白头到老吧。
喝完酒,酒意微熏,闫芳香脸色白里透红,说不出的好看,眼色有些迷朦。
杨锱城忙放平了枕头:“你,困了吧?”
闫芳香的身子瞬间僵如木头,相公、相公这是想、是想马上洞房吧……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