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憩结束,他们又得去拉着满载甲兵的人力辇? 或者挑着放置粮食的扁担继续上路。
就这样? 开拔后的第十天,他们抵达了弋居县,这个县过去属于汉时北地,被王莽划给了京尉,离开弋居县? 便终于出了六尉地界,正式进入威戎郡了。
这下轮到书佐宣彪想家了。
道路沿着泥水河谷向北延伸? 泥水一如其名:一石水、六斗泥。时值仲春二月,径流尚小? 但已经十分浑浊。
脚下的黄土厚重而夯实,在水流的雕塑下? 形成了许多沟壑纵横的墚墚峁峁? 头上扎着白帻的农夫忙着耕田种粟? 有时也会出现三三两两披着羊裘的牧民,手里挥舞着鞭子,将黑山羊从黄土塬赶到河边饮水吃草。
“这一带的景致,却是像极了列尉北部的修令县。”宣彪一下子十分想念父亲,也不知他在五威司命牢狱中过得如何?是否已经判刑流放远方?
越往北走,景色就越是荒凉。
来自列尉郡南部的一些人低头捧起土壤尝了尝,只觉得这附近真是穷山恶水。
“到处都是灌木和土塬,土质也不好,如此贫瘠的地方,一把粟种撒下去,半年之后也收不上多少来。”
“军司马说过,吾等此行的终点,是大河两岸富庶肥沃的土地,怎么越走越不像啊?莫非是在骗吾等?”
虽然嘴上说不想家,可这些列尉人在进入陌生的环境后,还是第一时间产生了恐慌的情绪,毕竟他们的前半生,最远的路也就是陪着主人,去县城赶个集。
这时候,就轮到宣彪给众人做思想工作了:“此行要走七十天,如今蔡走了十日,这路上景色还要变上许多次,军司马是何许人也?懂的自然比汝等甿隶多。“
“我过去也曾听父亲提及,汉时曾徙贫民于关以西,充斥朔方以南,移民在那开垦土地,养活了七十余万口,因为富庶堪比秦中,故名新秦中,土地丰饶,牛羊成群,据说秋天时,谷子多到吃不完。”
稍稍安定猪突豨勇们的军心后,宣彪心里其实也有些没谱,毕竟只是道听途说,没亲自去看看,反倒是在跟着父亲隐居期间,遇上过一些从北方南逃的边缘之民,听他们吐诉,说五原等地已经极其困乏,只不知威戎北部如何?
因为沿途荒凉,经常走三四天才能抵达下一个县城,路上遇到的死人,渐渐多了起来。
过去半个月里,路上本就时常能遇到倒在路旁的猪突豨勇,有时身上带伤,是逃跑时被杀,有时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