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太学即可。
“太学……”
承宫了然,带弟子们沿着城墙往南走。
距离南郊越近,承宫就越是缄默。数年前,离开琅琊辗转入关后,承宫带着夫子徐公的亲笔信去拜谒一位太学高弟,想在太学旁听,却遭到了羞辱。
“太学生每郡每年定额十人,乃郡中举荐,要么就得有师法传承,亦或是家财,你有么?”
他有么?
承宫一穷二白,除了一颗好学之心,什么都没有,他低下头,只表示自己不想挤占名额,只愿能站着听几堂课,聆听圣人之学,更被好一通嘲笑。
他这才知道,太学中早就说派系盘根错节,博士们敝帚自珍,除入门弟子外,他人一律不得授业。
时隔数载,太学却对他,对他的弟子们敞开了大门。
户籍混乱,汉时符传几乎荒废,如今魏王治下各郡人士不管去何处,都要在当地官府开具名为“介绍信”的身份证明,盖了印章才算数。
交上此物后,才得以入内,承宫身后的诸弟子,又发出了一声声没见识的嗟叹。
太学建筑不管远近,都有长廊相连,上有屋檐,让学生们雨不涂足,暑不暴首,若能在此就学,不知比武功那株大槐树好多少倍。
“若吾等能在此听夫子授课,该多好啊!”弟子们眼睛里满是憧憬。
老王莽当初扩建太学,给太学生修了“万区”的宿舍,也就是能住进来万人,战乱时一度作为军营,如今军队撤走,又迎来了各路考生。
只是在承宫眼中,昔日郁郁葱葱的树木在上个寒冷的冬天被长安人砍光烧火,门板都拆了不少,也罢,够摆下书案就行。
他们住入太学生舍后,发现这儿蒙了厚厚的灰尘,并非清扫,还得他们动手。
“夫子,我找到了此舍先前所住的名册。”
一个弟子清理床榻底下时,发现了好东西,弄出来吹干净灰,念出了上面的人名:“舍生前队蔡阳县白水乡……刘交?”
……
接下来两天,入住太学的考生越来越多,或骑着高头大马,翩然而至,或统一着素裳结伴而行,身后还有伴读书童挑着一整套用具。
汉儒太重师法、家法了,魏王这次射策考试引来的鲜少是独狼,不论官学的博士弟子,还是私学的各路士人,基本是统一行动,要么不来,一来一群,像承宫这样夫子亲自带队参考的亦不在少数。
各家入住后区舍后,少不得拜访左邻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