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晚上,到了十二点整要放鞭炮、迎新年,这是雷打不动的风俗。
十一点四十左右,有那心急的便陆陆续续点燃鞭炮。
孙传文本来睡得死沉死沉,没想到快十二点的时候却神奇的爬起来,端着长竹竿、挑起一挂一百头的炮仗。
孙建国叼着一支烟,哆哆嗦嗦点着了捻子。
老孙家新年的第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炸响。
老六头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被吓尿过,现在早就习惯了,躲在窝里趴着不出来。
此时接近十二点整,天地间已经是鞭炮声的海洋。
远的,近的,快的,慢的,模糊的,清晰的,响的,闷的。
各式各样的炮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宏大热闹的乐章。
拿手电随便向哪里一照,哪里都是烟雾缭绕,还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
据说这就是后来禁止燃放烟花炮竹的依据之一。
等电视里响起《难忘今宵》,春节晚会也结束了。
孙建国关上电视。
为了守岁,他打开收音机,插上耳机,听电台解闷。
这时候地方上的小电台,还处于蛮荒时代,缺乏约束,路子非常野,只要没有明文禁止,啥内容都敢放。
于是一些没羞没臊、毫无节操的节目堂而皇之的走进播音室,又借着电波走进千家万户。
最吸引人的当然是关于两性话题的节目。
这些节目往往打着情感类节目的幌子,聊的内容净往下三路上招呼,有的内容还非常露骨。
孙建国在听的这个就是差不多这种类型的:
有个“女听众”打电话诉说自己的感情困扰,老公跑运输常年不在家,自己慢慢跟楼下的小卖部老板好上了,又觉得对不起老公,不知道该怎么,特地打电话来请教。
于是主持人和某情感专家就此展开“辅导”,要“辅导”则必定会先问清楚情况,以给出中肯的建议,少不了追问一些细节。
比如,
一晚上弄几次?
跟谁弄比较舒服?
一般在谁家弄?
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爆完这些猛料,女“听众”就跟突然想起来似的,说其实自己以前打过电话,这次打进来是特地感谢节目组的,解决了她的难题。
啥难题?啥?以前男人时间有点短?
主持人也“突然”醒悟:想起来了,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