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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振虽说是个内侍,但他位高权重,又是神启帝心腹,向来跪天、跪地、跪皇帝,此时见被迫要给一小儿叩头,脸色阴沉,却没开口。
远处听到齐整的脚步声,士兵行走间甲胄相碰,发出整齐的声响,带着一种无言的压迫,往这边逼近。
双方对峙半晌,程辅云最先妥协,笑眯眯的上前,理了理那身蟒袍,道:
“长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说完,毫不拖泥带水,上前正色下跪,连嗑了三个响头。
他行完了大礼,起身站到了棺材边,恰好就在姚守宁的身侧,还十分自恋的理了理自己的鬓角。
“程公真是能屈能伸。”
姚守宁小声的说了一句,他耳朵也尖,笑眯眯的回头:
“二小姐夸赞了。”
“……”
姚守宁没料到他脸皮如此之厚,不由好奇的问:
“程公不怕皇上责骂吗?”
他们带着任务而来,如今无功而返,回头恐怕难以交差的。
程辅云看了屋内其他人一眼,冯振与长公主对峙,陈太微自柳并舟走后,便双眉微皱,一脸沉思之色。
这道士来历不明,且行踪鬼魅不定,在程辅云看来堪比妖邪,此时随从来将军府的,指不定是具分外化身,因此也不将他看在眼中。
下人们各做各的事,徐相宜及陆执身边的文武二人都将注意力全放在棺材里躺着的陆执身上,好像没有人注意到他与姚守宁在轻声交流。
见此情景,他向姚守宁勾了勾手指。
这太监口蜜腹剑,任谁见他此番作派,必是心生畏惧的。
但他一勾手指,姚守宁便毫不犹豫探头过来。
少女这样的动作反倒令得程辅云愣了一愣,接着才附在她耳侧轻声道:
“咱办事不力,皇上自是会责罚的。”
但带不走柳并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与其跟长公主撕破了脸,被人打了灰溜溜的回宫,“皇上可能会怪咱在长公主手里丢人了。”
神启帝表面对朱姮蕊十分尊重,内地里却恨之入骨。
只是长公主手握重兵,他奈何不得,便唯有忍住。
而他手里两个太监要是也被长公主打了,以神启帝刻薄寡恩的性格,他不止不会怜惜两人,反倒可能会恨这两人丢人现眼,丢了他的威风。
反正都会受罚,又何苦头铁去硬扛两面打呢?
“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