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挖泥挑土呢。
这是每年的惯例,像他们这些壮劳力,即使在冬天这个相对的农闲时期,也是不得歇的。
要么就是四处挖渠通河,要么就是围垦造田。
今年就是在海边围垦,离家至少有一百多里地。
等他收到消息赶回家,只看到母亲安静地躺在堂屋里停的那口薄棺中。
此时的秀兰跟女儿,还虚弱地躺在县城医院里,之后又足足住了二十多天的医院,医生才松口让她们出院。
仿佛就是一瞬间,陈家的天就变了。
这一段过往,就成了陈明铁心底的一个不能触摸的一个伤疤。
再然后,这个家就像是被扎满了窟窿的口袋般,四处漏风。
他爹因为老伴的突然过世,一下子人就老了,后来人也变得更加木讷,六十岁出头就过世了。
至于秀兰,出院后得知婆婆出事,又伤心了一大场,伤身加伤心,身体更加不好了,后来就一直硬撑着,撑到女儿考上了大学,她就再也撑不下去了,走的那年还没到四十岁。
而他们唯一的女儿,也不知道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给她安上了个扫把星的名头。HTtρs://Μ.Ъīqiκυ.ΠEt
好好一个孩子,就这样在大人们的冷眼跟孩子们的嘲笑中长大了。
虽然秀兰一直想要保护孩子,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何况是孩子。
而那时的陈明铁,为了维持这个家已经是心力交瘁,等他发现时已经太晚了,孩子的脾气变得异常古怪,一直到长大考学出去才好了点,可是这个阴影已经深埋在了孩子的心里,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解脱。
还有他的小妹,很能干的一个姑娘,快到说人家的年纪了,家里出事之后,以前老来探口风的大妈大婶们再也不登门了。最后随便找了个人成了家,日子也一直过得磕磕绊绊的。
总之,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每每想到这些,他的心就跟被油煎了似的疼。
他常常会这样想,如果这些事都没发生该有多好啊,再过几年就要分田了,也能做些小生意了,那时候他们全家人只要拧成一股绳,好好干,努力挣钱,日子肯定会红火起来的。
但是,如果终究就是如果,事情发生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只是,陈明铁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只是多喝了两杯,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自己睡在围垦工地的窝棚里。
帘子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