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对这位年纪轻轻就身居参知高位的祁大人,他是满心敬畏的。
祁砚却并没有因为他是奴才而轻慢,仍旧颔首致意才进了正殿:“臣祁砚,参见皇上。”
他俯身行礼,殷稷抬了下手:“没有外人,起来吧。”
他虽然强打起了精神,可毕竟旧伤复发,身体虚弱,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
祁砚心里叹了一声才开口:“臣听说此次南巡,发生了不少事,如此情形还能保下谢姑娘,臣真是……”
“朕也不真心保她,顺带而已,”殷稷抬手打断了祁砚的话,眉眼间透着浓浓的冷漠,“朕只是不想退,一步退,步步退,若是回回都要身边的人拿命去填,朕做这皇帝图什么?”
他低哂一声:“朕可没有什么为国为民的宏愿,自己痛快最重要。”
祁砚一时哑然,他想起殷稷为减免赋税而绞尽脑汁;为破世家垄断科举之局以身为饵;为推佃租之法为民谋利彻夜不眠。
一个没有为国为民宏愿的人,自登基起竟片刻都不曾怠慢……他还能说什么?
他甩甩头,将混杂的思绪甩在了脑后:“眼下情形臣多少清楚一些,徐功之事秦中书和臣已经办妥,他渎职舞弊、卖官鬻爵,证据确凿,人已经被拘在府中,只等皇上回来发落,唯有一件……”
“他不肯牵扯王家?”
祁砚叹了口气:“是。”
殷稷抬了抬手,示意祁砚坐,心里却并不意外:“在朕意料之中,罢了,现在反而不好动他,着裴延详查。”
祁砚皱眉:“交给大理寺?”
这裴延虽然是个诤臣,可毕竟不能做大理寺的主,他上头还有个寺卿压着,殷稷此举不像是要治罪徐功,反倒是给了王家一个从中斡旋,为人脱罪的机会。
“皇上此举何意?莫非是要和世家低头?”
殷稷听出他话里带着质问,无言以对,半晌才叹了一声:“朕自有打算,传旨吧。”
祁砚却不肯答应,不止没去传旨反而上前一步,语气强硬:“请皇上三思,如今朝中的确是乱象迭生,可总有人是忠于您,忠于朝堂的,臣等齐心协力才将徐功逼至绝路,若是您如此轻易就放过,岂不是要寒了这些臣子的心?世家虽如豺狼虎豹,可我们并非没有一搏之力……”
“朕说了,自有打算,去传旨。”
祁砚静默片刻,长揖一礼:“臣请您再思,皇上,臣虽不知龙船上具体发生了什么,可眼下靖安侯在京,世家必不敢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