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存放,而后再按人头分发定额的物资。
那些曾包围了米凯尔的人们正一块、两块地将压缩饼干往嘴里塞,饼干一时咽不下,便抓起身边的纯净水狂饮。
这般吃相,真让人怀疑会不会出意外。好在米凯尔和哈里斯都料到了这一点,每人分发的食物数量有限,倒不至于撑死。
水资源如今已足够富余,能动的人们吃完饭后纷纷关起房门,用崭新的毛巾蘸水擦拭着身体,而后换上一身印着逐火之蛾徽标的T恤。
出来之后,他们又在哈里斯的指挥下,将压缩饼干泡在水里化成糊糊,喂给一个个躺在床上已经动弹不得的患者吃,为他们擦拭身体,换上崭新的衣物、床单。
而就是这么短短的半个小时时间,米凯尔又亲眼见到了一个患者,他刚第一口糊糊还没来得及咽下,便脑袋一歪,失去了意识,糊糊顺着嘴角流出,将枕头染得更黄了。
米凯尔和樱在一处破碎的落地窗前找到了依旧穿着脏兮兮的红色T恤的阿尔德米尔,他穿着宽大的牛仔裤,也不在乎满地的玻璃碎渣,就这么坐在窗边,将两条腿伸在半空中荡啊荡。
事实上,米凯尔并没有示意樱跟上他,或者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脚步带动着思绪,把他带到了这个刚满二十岁的男孩身边,而樱,或许是一种默契,或许是一种,不约而同的伤感吧。
“对不起……”米凯尔低声说道。
阿尔德米尔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对不起什么?”
米凯尔一时语塞,难道要说:“对不起没能让你母亲吃一顿饱饭再走吗?”
阿尔德米尔嗤笑一声,“其实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吧……不过谢谢了,至少你让我看到了,联合**里不都只是一些满脑肥肠,趾高气昂的老家伙。”
米凯尔的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对方这番话算不算是对他的称赞。
“你好像不是很悲伤?”樱忍不住出声问道。
米凯尔连忙转头瞪了她一眼,似是责怪她问出这种不近人情的问题。
但阿尔德米尔的反应多少有些平静了:
“无所谓了,相信我,如果你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一个人要死,即使那个人对你来说再怎么重要,可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完全做不到想象中那么悲伤啊……”
米凯尔不喜欢他的话,总觉得这像是冥冥之中某个更高维度的存在给他降下的谶言。
于是他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