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重新将和离书递到林氏面前,温声劝说:“大嫂,为了儿女前程,也只能你受些委屈了。”
林氏抹了抹眼泪,不自觉的点头。
程氏拿捏住了她不愿拖累儿女的心思,林氏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认命的闭上眼,颤巍巍的接过递到手边的毛笔。
方才还一门心思站在前方为她说话的云远山,在这些账单面前也选择了保持沉默,咬紧牙关,闭眼别过身子,不敢去看发妻失望的眼神。m.bīQikμ.ИěΤ
一团墨从笔尖滴落,逐渐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林氏久久没有等到夫君的阻止,终于心死,垂眸在纸上落笔。
“慢着!”
云初念开口阻止,并一把抢走了那张休书,当着众人的面将其撕了个粉碎。
云远山紧绷的肩膀肉眼可见的松了下来,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程氏惊骇,怒斥:“你做什么?!”
云老夫人也直皱眉,用力一拍桌子,沉声训斥:“三丫头,这里是云家,我尚且还没死呢,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撒泼。”
这话说的非常重,其余人被吓得心一抖,扑通跪成一片,纷纷出声劝她息怒。
林氏看着如浴血战士一般昂扬站立的云初念,心里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的裙角,劝说道:“事已至此,我已经认命了,你少说两句,不要惹你祖母不快了。”
她感激云初念为自己出头,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更加不愿意拖累云初念。
自己被赶出云家,尚且还可以回娘家找兄嫂,再不济还能去庙里做姑子了此残生,反正自己一把年纪了。
可她正是青春年华,人生最美好的年岁,怎么能受自己的拖累呢?
林氏满眼含泪,哀戚的向云初念摇了摇头。
云初念蹲下身,用锦帕轻柔的为林氏拭去眼泪,并将她粘在脸上的散乱碎发撩到耳后,温声安抚:“别害怕,一切有我在,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她拍了拍林氏的手背,然后站起身挺直脊背,拿着契书,义正言辞的说:“二伯母的猜测没错,确实有可能是大伯母做贼心虚,先一步将手中的契书毁了。”
程氏点头,正要说话,又被云初念抢了先,反问她:“可是,二伯母又如何能确定此事不是地下钱庄放贷之人背着大伯母所为?兴许这两起借贷根本就是在大伯母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掷地有声的一席话说完,厅内一片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