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惊坐起,枕边已经温凉,没有了文瑾的身影,坐在床沿,支着额头,起床气陡然升了起来,抬手端起手边的茶杯,内里茶水还是温热的,不知为何,心头升起更多的烦躁。
他如有两个自己,一个在依赖着文瑾的温柔体贴,一个在斥责着那个依赖着文瑾的自己,他怒然将茶盏掷落在地。
“老莫!”
“君上。咱家服侍您更衣。”莫乾进来,帮傅景桁穿着朝服,君上素日依赖瑾主儿,这一时不见就已经闹起脾气来了。
傅景桁看了看被文瑾提前整理好放在埃榻上的朝服,问老莫道:“瑾丫头去给朕煮早餐了?”
“并没有。”莫乾抬眼睇了下傅景桁,“瑾主儿天不亮已经出宫走了。咱家看瑾主儿走的时候穿得挺单薄的。今儿是她生辰。她走的时候漪澜殿里正欢天喜地准备着出嫁三日回门呢。”
傅景桁紧了紧牙关,没有再问什么,心中怅然若失,不辞而别么。
莫乾想起一事,便询问道:“君上,礼部那边在准备薛贵妃去薛府回门的礼品。这几日薛凝的漪澜殿被您和阿嬷处罚得不轻,恐怕引起薛相与娄老将军不满,您看是否一起陪同她回薛府走动一下,也是让薛家、还有她的外祖娄家那边面子上过得去。”
傅景桁颔首,“朕没有时间,你安排几个宫里管事的跟着薛凝一起回去吧。”
“是。”莫乾又问,“礼品您要过目吗?”
“不必。礼部安排就是了。”傅景桁整理好衣冠之后,将文瑾的信物珠钗递给莫乾,“这个珠钗你送去给薛凝。二房得到文瑾的珠钗,必然开心,过去罚她的事,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莫乾大惊,“这不是您给瑾主儿的定情信物吗?瑾主儿若是知道您将这珠钗转送给她继姐,心里必定难过。使不得阿君上。尤其在瑾主儿生辰里,这样就太过了。”
“她不要了,朕给谁她不会在乎的,你看她都无所谓的样子。”傅景桁说着,对着铜镜打量自己颈项间被文瑾用珠钗刺破的痕迹,又记起文瑾为了蒋怀州而刺伤他的决绝的面庞来了,“她用这珠钗刺伤朕,就不过分么?”
他眼底一暗,便用拳头将铜镜击碎了。
莫乾不敢再劝,忙教丫鬟将珠钗送去了漪澜殿。
傅景桁来到御书房时,刘迎福和沈子书已经连夜拟好了开仓放粮的公文。
“君上,花田、清溪二处粮仓放粮公文,您请过目。”说着,刘迎福便将公文双手呈在君上的面前,“若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