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号拖着巨大的木筏在海上航行了差不多四个时辰,终于到达指定地点。
月明星稀,海风轻缓地吹拂着,将海面吹得层层叠叠,粼粼的波光将月亮的影子拉长拉皱。
一艘巨大的楼船停在海面上,在月色下就像一个匍匐在夜里的巨兽。
一艘护卫舰停泊在它的阴影里,渺小的好似根本不存在。
“希望”号和木筏上都点着几支照明的火把,在黑暗的海面上十分醒目。
楼船很快发现了靠过来的船只,很快,楼船上的兵卒挥舞着火把打出船语,询问来船的信息。
吴扬立刻命人打出约定的信号,楼船打出同意靠近的船语,等到两船靠近,楼船上很快放下悬梯,吴扬带着几名亲卫登船。
刚刚登上甲板,一个家伙扑过来给了吴扬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十,你终于来了,可想死哥哥了!”
吴扬大感意外:“李南风,怎么是你?”
李南风白了吴扬一眼:“你以为凭着张焘和水师都督曹朗那点子拐了弯的师生之谊,能令曹朗甘冒奇险做这桩吃力不讨好的买卖?你呀,还是太天真!哥哥我若不来,就凭你迟到这么久,曹朗也早就回转了,哪会像个傻瓜似的继续等!”
吴扬心中感激,呐呐道:“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李南风摆手道:“不说这个了,让他们赶紧登船吧。我们接到消息,金国的水师随时可能出现,一旦撞上就真成两国之间的大事件了!”
吴扬也不啰嗦,立刻吩咐李秀等人安排东海县父老登船。
东海县众人悬了大半日的心,见到楼船那一刻终于落定了,人群快速而沉默地登上楼船,经过吴扬身边时都向他躬身致谢。
谢大成落在后面,经过吴扬身边时他悄悄拉了拉吴扬的衣襟,低声道:“小吴大人,借一步说话。”
吴扬跟着他来到僻静处,谢大成向他拱手一礼:“小吴大人,山高水长,或许再无相见之期,大人多多保重。今日之事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大人已经尽力,无需介怀!”
吴扬奇道:“你不跟我一起回临安?”
谢大成微微笑道:“临安就是个囚笼,困了我快二十年,我不回去了。范掌印那里烦小吴大人告知一声,就说谢大成死在东海县了,欠他的人情,只能谢大成下辈子结草衔环来报了。”
吴扬刚想说点什么,李南风在远处向他招手:“走了,我们还要赶回临安复命,耽搁不得!”
谢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