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她叫他爹爹,而不是父亲。
祁远章连一旁的拐杖也忘了抓,撑着桌沿站直了身子,便大步朝门外走。
&ldo;怎么了?&rdo;
他堵在门口,站得笔挺,连身上花纹繁复的衣裳都变得顺眼温和了起来。
太微看了一眼他的腿。
果然是好全了,根本就不需要拐杖。
她清清嗓子,站在原地道:&ldo;那贼,是被羁押在镇夷司了?&rdo;
祁远章闻言,像是有些兴味索然,挺直的背一松,身形委顿,又变回了先前的模样:&ldo;你问这个做什么?&rdo;
他别开脸,向一旁地上摆着的两盆花看去。
因正值花期,这两盆花开得如火如荼,艳碎似绸。
祁远章的目光漫然地落在上头,并不回答太微的问题。
太微只好道:&ldo;好奇罢了。&rdo;
祁远章睨她一眼,蹙眉道:&ldo;应当是在镇夷司吧……&rdo;
他这话说的,像是没有底气。
昨夜才抓的人,今晨还未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但依照惯例,人既然抓到了,就该被移交镇夷司,由镇夷司的人审讯拷问。
只是这一回的人,有些不一样。
祁远章收回视线低下头,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焦躁。
太微循着他的目光去看地上的花。
&ldo;父亲。&rdo;她声音轻轻地问道,&ldo;不知那贼偷了什么东西?竟要叫人那般兴师动众?&rdo;
先前饭桌上,二姑娘祁樱也问了类似的问题。
然而祁远章并没有说明。
这会儿,听着太微再次问及,他抬起脸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蓦地道:&ldo;怎么又改叫父亲了?&rdo;
明明前一刻还在叫爹爹。
祁远章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
听着现下的这声&ldo;父亲&rdo;,再去回味方才的那句&ldo;爹爹&rdo;,怎么琢磨都像是一个陷阱。
他就像是池子里被养得又肥又蠢的鲤鱼。
她抛出饵,他便乖乖地咬住了钩。
那钩又尖又利,一下子便扎破了他的嘴。
祁远章望着女儿,越看越觉得这丫头同他先前记得的样子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