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漫长的残尸战场，他们三人快要进入焚林的界岭时，两人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算子丹砂还是那样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险恶笑意，他看向白无垢：“主君派你去雪境，从那废物国主手中夺取《天道浩渺录》顺便抓回叶氏遗子，你一去不返，主君无奈这才派我去寻你，如今你浩渺录没抢到，叶言学也没抓到，反而带个祭司回来，想好怎么交代了吗？”

白无垢耸耸肩，“主君派你去找我，你一路偷偷跟着那个姓顾的小郎君还差点被花都那位犬神逮住，我也没拦着你，你怎么反倒揪起我的错漏来了？”

丹砂一笑，表示投降，转头看向乔施予，“祭司大人既然自己要来见主君，那就请吧。”

乔施予默然不语，只一脚踏进焚林的界岭，向着那永夜的魔窟走去。

焚林内的情况也不大好，往日虽然也乌烟瘴气，但没有像这样横七竖八地倒着满地魔物，有死的也有原地躺着休息的。

乔施予仰头看向隐秘在黑暗中的高耸山巅，从嶙峋的石路上走了上去。

三人半路无话，白无垢吃光了袖袋里的眼睛，跟个馋嘴的孩子一样舔干净了细白的手指，然后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你们说黑衣不详人喜欢叶言学什么？”

丹砂愣了不止半刻，而后才朗声大笑起来：“你这趟出去莫不是看中了煞神？真是合适啊！你们两个日后一起出现，一黑一白，那不是幽冥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成真了？你们二位要是合作，没几年就能收尽天下人命了。”

白无垢也不反驳，只伸手戳了戳乔施予，“你跟他们熟，你说呢？那位神君大人的转世真有那么了不起？”

乔施予垂眸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至少他不吃眼睛，没你这么恶心。”

白无垢讪笑两声。

再一抬头，他们三人便看到了焚林制高点的临渊王殿，魔君雪暴的王宫。

赤瞳黑甲的昭彰立在门前，一如既往地尽忠职守，在看到丹砂和白无垢还带了一个生面孔来时，他有些诧异。

如果是换身用的人皮，大可不必由这两位去亲自带来，况且这人一副看起来病得快死了的样子，也并不符合魔王雪暴的口味。

昭彰虽是个魔种，却打心底里不喜欢丹砂，他总觉得这算子的心眼儿忒多，挂着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似乎一个不防备就会被他从身后咬上一口。

所以昭彰无视丹砂，只跟白无垢说话：“你带的什么人？书呢？主君找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