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山的地形相当复杂,又布满禁制,按理说是个密不透风的铁壁。
可偏偏,铁壁防不住家贼。
前任灼华首席弟子,如今的焚林魔君,此刻正背着双手,大摇大摆穿过沉疴峰的竹林走到了白梧寂静的竹舍前。x33
魔王站定,打量着这间寒酸的小屋,有时他自己都在怀疑,过去是怎么在这样的地方数十年如一日地将全身的血肉和期许都毫无怨言地泼洒进这片土地的?
凭什么?这有什么好?
这寒酸的小屋也配出现在他雪暴的心魔镜里吗?
竹舍的门这时被从里面打开,一身白袍的身影出现。
雪暴晦暗不明的眼眸被里面的烛火照亮,瞬间睁大了,还熠熠生辉。
“抓到我了!”魔王恶劣地笑,太过快乐以至于表情有些狰狞,璨亮的眼眸中是浓烈到可怕的残忍兴味。
抓到我了!他说。
可是过去,白梧从没抓到过他的抱儿。
即便那时的雪抱还是白梧引以为傲的首席弟子,却已经有了出色的狡猾,所以在他们的游戏里,徒弟总是胜利者。
虽然他赢的方式是破坏规则。
其实他本质里对于规则的不屑和挑衅一早就在白梧面前暴露无疑了,只是正如白梧所说,他自己蒙住了自己的双眼,没有看到他天性中危险的东西。又或者看到了,却假装不存在。
他太偏爱这个孩子,把师父怅疴毫不吝惜给他的爱和关心,更加不吝啬地浇灌给他;把曾经从师父怅疴身上得到的一切好,转赠给他。
倾尽所有,鞍前马后,疼爱他,也敬仰他,以至于——想要追随他!
说来也许可笑,一百年前,身为师父的白梧,一度想要追随自己的徒弟,就像当初无条件地追随自己的师父怅疴那样。
白梧蹙着眉,即便跟过去的失败握手言和,可再见到雪暴,依然让他无法平静,哪怕他一早料到他必然会来这间竹舍。
白梧凡人的老迈身体不正常地起伏着,高大却削瘦的身体像一只强撑着体面的白旗。
可撑得再硬,也是投降的白旗。
“怎么?师父这是在扮惨?”雪暴恶意满满地讥讽着,脸上的高兴却灿烂得化不开。
白梧苍老的面目并不能消弭雪暴奔腾不息的怨和恨。没人比他更清楚白梧的老迈是因为什么,他的大灵汇穴又是怎么被废掉的。
是他亲手做的!
可在魔王的眼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