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垢无声地落泪，血泪在温软的乖巧面庞上留下两道刺目的痕迹，就像被刀锋划开的伤疤，深可见骨。

他曾经也哭过，流出的血泪被缺心少肺的魔种昭彰轻轻地擦掉了。

不止如此，魔种昭彰还捋平过他邋遢的白袍，不轻不重地拍着他的脸颊，安慰说：

“叶氏的事不是因为好玩。我虽然没有亲自去，虽然也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我可以告诉你，主君他恨叶氏，因为叶氏曾经伤害他。”

他说：“别在铁笼子待着！睡到床上去！”

他是魔种昭彰，魔王雪暴的鹰犬，空心的傀儡，死而复生又沾染了不知名人类情绪的奇葩中的奇葩，满手血腥，却比大多数好人更像个好人。

这世上的事总是这样令人费解。

“这世上的事为什么这样令人费解？”白无垢不解地发问。

无论是叶言学还是魔王雪暴，当得知那个缺心眼的魔种能够解决他们两个如今最棘手的麻烦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作出决定。

而无论白无垢有多么不忍看到这个结局，他都别无选择。叶氏皇城的灭门大火犹在眼前，他只有一个目标——不能让叶言学输。

“白无垢，你到底在做什么打算？”掠景冰冷的眼眸无不复杂地凝视着白袍的瞎子。

白无垢抹掉脸上的血泪，缓缓地陈述道：“如我所言，我要雪暴死。”

“就因为那一年的记忆？”实不相瞒，掠景并不相信，因此相当戒备。

“就因为那一年的记忆。”白无垢一字一句。

口蜜腹剑的堕落邪魔这一次其实并未说谎，他曾坦荡的向叶言学摊牌，直说：“我嫉妒你，并且——怒火中烧。”

然而叶言学却用一句：“每个人都有获救的资格，无论是掠景还是你，至少我是这样相信的。”作为回答，这让人猜不透的天选之人，从自己仅有的十四年与家人朝夕相伴的记忆中，分出了一年的宝贵光阴，将它送给了白无垢，

“用我的一年，去填补你千年来的夙愿，我觉得值得。”

事实也是如此，这了不起的救世之主用这种方式，超度了千年耿耿于怀的堕落邪魔，而如今的白无垢只有一个愿望——替记忆中爱过他的那些亲人复仇！

黑衣不详人的心肠冷硬，很明显无暇顾念白无垢心中的百般滋味，只是直愣愣地开口：

“就当你是为了杀雪暴，可你为什么救我？”

沉浸在千头万绪中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