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面色微沉,目光朝苏婉倾的方向略过一眼。
苏婉倾顿时心领神会,转向老夫人道:“祖母,婉倾刚好要去闺房取些东西,便先走一步了。”
“等等。”老夫人看向左相,沉声道:“婉清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的。”
这个孙女哪怕嫁出去了,也比在府的薛氏有用得多!
薛氏闻言,暗戳戳地瞪了老夫人一眼,这老夫人偏心都要偏到姥姥家去了!
左相沉下一口气,“那婉清便留下来吧。”
苏婉倾闻言,便微低着头退到了老夫人的身边。
左相扬声吩咐道:“来人,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跟在小厮后面走了进来。
妇人形容憔悴,带着一丝苦情,一双悲伤的眼睛暗暗打量着四周。
薛氏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暗道老爷怎么让这样一个人进府了?
她刚收回目光,便看见那妇人朝自己冲了过来,嘴里还大喊着——
“你这个毒妇,还我丈夫的命来!”
薛氏被吓得一抖,侧身闪躲的时候,险些被身后的椅子绊倒。
好在小厮早有准备,拉住了那名妇人。
薛氏惊慌失色地看了周围一圈,觉得众人不善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地朝那妇人道:“你休要含血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上哪害你丈夫的命去?”
“哼,”那妇人冷哼一声,咬牙道:“夫人金尊玉贵,自然不记得我等乡野村妇了!”
老夫人面容沉肃,虽然她确实不待见薛氏,但也不愿事情闹到家里。
她看向妇人道:“你是何人,又为何说她害了你的夫君?”
妇人深吸了一口气,道:“奴是白水庄的一名佃户。”
老夫人跟薛氏闻言,不由得正视起来,这白水庄确实是相府的一处田庄。
“奴跟夫君都是本分人,哪怕白水庄的地租比旁的地方高些,但因为在白水庄生活久了,觉得日子只要能过得下去,便不想轻易离开。”
老夫人点了点头,表示倾听。
“可谁知我们的忍耐竟让相国夫人变得越发贪婪!”妇人目光恨恨地看着薛氏——
“一个月前,庄头说按照夫人的意思继续涨租,奴的夫君气不过,便跟着乡亲一起去理论,谁知竟被夫人派去看庄子的外甥给生生打死!”妇人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