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并没有如同赵承佑那样在县衙里面住上几天,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就说出下午要回郡府的话来,从丫鬟一路传到了陈冲的耳中。
告病多日的柳宁毅听说安陆来了县衙,抱着羸弱的身躯,硬是跑到了县衙里来当值,坐在公廨书桌前,挺直了背,即便秋高气爽,依然满身汗水。
他保持认真批阅卷宗的动作数个小时,让陈冲经过的时候都不得不佩服,搞这种表面功夫,柳宁毅说第二,整个朔宁县没人敢称第一。
安陆上午巡视公廨一圈,不见陈冲人影,眉头一皱,然后又温和地转头问跟在一边的张松:“你们县令平常也是这样,到了上值的时辰还不来?”
张松只能干笑,不知道如何回答,憋了半天,只说一句:“大人平常上值很灵性,但都会将当日的任务完成,并不拖延。”
安陆笑容灿烂了一些:“看来这陈冲,性子很是跳脱,行事总我行我素。”
这是安陆给出来的评论,张松听着都为陈冲担忧,这不就是今年最终的评级话语吗?完蛋了,看来陈冲今年的评级必定不会好了。
可他又有一些不理解,明知道安陆是关乎到年底述职的时候评级的关键人物,为什么陈冲还要这样怠慢呢?
看看人家柳宁毅,都病成那样了,还坚持坐在书桌前,就为了给安陆一个刻苦的印象。
安陆从县衙走出去,在县城里面走了一圈,中午吃饭在酒仙楼,点了一桌子菜,吃的时候慢条斯理,一边的张松陪着,一口饭一口水没喝。
张松心里也是苦,本来陪着安陆的人不是他,正常来说柳宁毅总会毛遂自荐,可柳宁毅病了,就轮到其他人。
对于所有的县吏来说,陪在安陆的身边,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能有一个表现的机会,就算让安陆记住了名字,对将来也有莫大的好处。
以至于县吏们认为这样的好差事不会轮到他们,就没有去和张松争,将陪安陆的任务交给张松。
张松本来并不想,可大家都觉得就应该他来伺候着,也就水到渠成,他从清晨开始就一直跟在安陆身后,小心翼翼地陪着。
陈冲上午睡到自然醒再到公廨,处理了县衙的事情之后,又回到院子里吃饭午休,等下午未时,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三点左右,陈冲回到岗位上,安陆才来到陈冲的面前。
安陆笑眯眯地说:“陈冲,你倒是清闲啊。”
陈冲拱手:“安大人说笑了,我这忧国忧民,每日都在努力处理朔宁县事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