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骆康拍拍吉叔的后背,指着玉秋和春长风说:“我跟他俩有些话要说,你一会儿把人带到楼上我的那间套房。”
“哎,”吉叔点头应下,骆康拄着拐杖离开了拍卖正厅。
“走吧,我家大少爷邀请两位。”吉叔说。
玉秋如没听到吉叔说话,她眼睛一眯,胳膊肘怼了下春长风说:“走!趁着人少,咱俩过去揍那三个洋鬼子一顿吧!”
“小姑奶奶,你乱说什么话呢?打洋人警察你不想在法租界里过活了?再说你是我家大少爷带来的,你惹了事儿就是我家大少爷惹了事儿!”吉叔听到这话大惊失色,他一把捂住玉秋的嘴,拖着人胳膊就往外拉。x33
老头子细胳膊细腿,玉秋怕自己使点儿力气就把他胳膊腿弄断,象征性地挣扎两下也就放弃,随手还拉上了红眼睛的春长风。
“走走走。”吉叔没费多少力气就把两个人拖出了正厅,一路推着后背带进了电梯里。
“嗡嗡嗡”上升的铁盒子让玉秋新奇又有点害怕,她轻轻地拉住春长风的手晃了两下,见人依旧没反应便抬头去看他的脸。那是一种玉秋此前从未见过的表情,他看起来很平静,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激烈的情绪,但仔细瞧就会发现春长风的眼睛无神,木然的就像两个玻璃珠子。
“你怎么了?”玉秋低声问。春长风不说话,他丢了魂一样。
吉叔把两人带去骆康在酒店里的包房,他站在门外候着,玉秋拉着春长风的胳膊走进去。白绒地毯,绿色的墙壁,屋里的骆康坐在沙发上,他摘掉平顶礼帽,带了一副玳瑁色的近视眼睛,堆满了书籍的房间让他看起来多少文气了不少。
骆康把沙方上的书挪了个位置腾出来给玉秋和春长风,看着两个人说:“我知道不公平,但没有办法,这国家太贫弱了。”
“所以我们活该被欺负?所以我们就该趴着给人压断脖子是吗?”春长风木讷地说:“这么个世道,活着死了都没差,真不真相的也没人在乎,好没意思。”
“春长风?”玉秋有些担忧。
春长风双手捂住眼睛,他晃动身体,疲惫至极:“租借外面成日的打仗,租借里面是人家洋人的,杀了人也不用被抓被审。人命都这么不值钱了,我这警察谁也抓不住,谁也管不了,干的还有什么意义?”
“你认命吗?”骆康反问。
春长风没有回答,玉秋接过话:“为什么要认命?”
“对啊,为什么要认命?”骆康看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