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荣看着肖素，眼神一凛，“据我所知，你在危难之际被赵忠荣救了一命，从此收为义子，赵忠荣膝下无儿无女，将你当成亲生儿子，倾尽全力的陪养——为何你却这般不知感恩，将他贬为猪狗不如之辈？”

肖素闻言，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带着哭腔，“救我？哈哈哈哈，是，他是救了我！可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救我？因为他从头至尾，看中的都是我……我这个人！他有断袖之癖！他口口声声说爱我，逼我与他同床共寝，你又知道这有多恶心！他是膝下无儿无女，那是心中他从来不碰女人！这些，你可知道？你只知道他是个难得的好官，体恤百姓，为君分忧，两袖清风，却不知道，背地里，他令人作呕！”

沈令宜突然问，“他强迫你了？”

肖素别过脸，不说话。

沈令宜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没强迫你，是吗？他说他爱你，想跟你在一起，可你不愿意，你嫌弃他，你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恶心，可你又不能离开——如果我没猜错，你除了巡抚府，一无所有，你放不下这里的荣华富贵，所以你逼自己接受了他。”

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在辱骂赵忠荣的时候，眼中有着那样浓浓的自我厌弃。

沈令宜看人很准，她能注意到许多细小的地方，所以，刚才肖素说话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违和感。

而此刻，看肖素的反应，显然她并没有猜错。

肖素沉默了片刻，突然道，“那又如何？我想要活下去，我想活成个人样，有错吗？有人告诉我，只要我帮助他，就能够取代赵忠荣，成为南省的巡抚，我当然心动了，我有错吗？我只是想要拼一个更好的前程！”

沈令宜冷哼一声。

“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贪生怕死，蝇营狗苟之辈，说什么为了前程，你想要前程怎么不自己去挣？整个中原乱了半年多的时间，这半年多，但凡你有一点血性，投身报国，也不至于走到这种邪门歪路上来！”

她直接弯腰，一脚踩上肖素的手腕，肖素惨叫一声，手里的盒子掉了下来。

沈令宜一边打开盒子，一边又道，“再不济，你做生意，去参加科举，哪条路不是光明正大的？偏偏要走捷径，走完了捷径还要怪别人把你拉下水，我看你脸皮是真厚，够不要脸！”

说着，她已经打开了盒子，无视肖素难看的脸色，将里面的两张纸拿了出来。

好家伙，真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