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至,那院子里一棵榆叶梅树冒了花骨朵儿,格外鲜艳好看。
沈清棠和采薇不出门,吃喝用度都是阿显出门采办。
上京城里去岁八月至今的消息也是他在外头听了,回来告诉她们。
原来年节一过,承平侯府的裴老夫人便过世了。
“这在当时可算是件大事,满上京城的显贵豪门都过去吊唁了。听说,连东宫里的储君都来了,何等荣耀。”
阿显不过顺嘴一说,却见沈清棠目光怔怔,眼神不知飘散到哪里去了。
“陆姑娘,陆姑娘?”
阿显挥了挥手,把沈清棠飘散的思绪唤回来,“陆姑娘在想什么?”
“没什么。”
沈清棠垂眸,掩住眼里一瞬即逝的波澜。
她到底养自己一场,不知过世前,可还怨恨着自己?
应当是怨恨的罢。
她是害得承平侯府家宅不宁的罪魁祸首。
思虑间,阿显又说起上京城里的另一件事,“平南王府要娶亲了,就在明日,陆姑娘和阿雨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看个热闹?”
平南王府娶亲,自是轰动,到时喧闹沸天,也是上京城里难得一见的盛景。
百姓们无不趋之若鹜。
“再说吧!”
沈清棠却瞧不出有多少兴致,微蹙着眉,不安道:“阿雨风寒还未好,也不知今夜能不能退热。”
采薇是装出的病。
两个姑娘都不出门去,总要有个由头,才不叫阿显起疑。
一个在病中,一个悉心照顾。
只等到夜里阿显屋子里的烛灯一熄,采薇才悄摸掀了被子下床,来问沈清棠,“燕世子要成亲了,姑娘当真不去见他一面吗?”
她没披外衫,这春寒料峭的,沈清棠怕她当真病了,拉她进自己被中来。
相依为命的主仆俩,挤在一个被窝里。
沈清棠眉眼低垂着,语气也是恹恹,“有什么好见的。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何必再去自寻烦恼。”
话虽如此,翌日阿显出门后,她还是乔装打扮了一番。
戴上遮挡面容的兜帽,静静伫立在临近酒楼二层的窗前。
从这里俯视而下,可以瞧见平南王府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过去。
迎亲队伍里,燕城很是显眼。
今**是新郎官,本该意气风发的,此刻却如失了神魂一般,骑在马上,目光游荡地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