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
她坐在榻上,眉眼低垂着,不悲不喜。
一道屏风什么也隔绝不了,她听见了大夫说的话。
裴琮之屏退了伺候的丫鬟,撩袍坐去沈清棠身边看着她,眼眸沉静,嗓音也还算平静,“妹妹是故意的吗?”
用自己的性命,来逼他妥协。
沈清棠沉默不语。
裴琮之也没逼她,陪着她坐了好半晌,径直出门去。
翌日,侯府里乌泱泱的下人便去了一半,沈清棠身边贴身跟着的也只剩蒹葭和白露。
沈清棠失了禁锢,蒹葭白露也很高兴,“夫人,大人说了夫人如今可以出府去了。”
只要不出了上京城,只要有砚书跟着,她哪里都可以去。
落月听了也很高兴,拉着她的手,仰着头问她,“那我们可不可以去看江大人?”
小孩的心有多诚挚,她还记着被囚在狱中的江齐言。
沈清棠摸摸她的头,摇头道:“不可以。”
江齐言在刑部大牢里,如何是寻常能见的。
落月的眼即刻落寞下去。
沈清棠又来温声哄她,“阿月想不想去游湖?澄湖上有诗会,我带阿月去看,好不好?”
是林云霜此前提过的诗会。
日子将近,她又递了拜帖来,邀沈清棠一同游湖。
沈清棠在榻上躺了些日子,身子将将好些,也起了心思想去看看。
裴琮之并不拦她,“妹妹想去便去。”
只嘱咐蒹葭白露好生陪着,又交代她身子才好,不要在甲板上吹多了风。
蒹葭白露一一应下。
晚间两人上榻入睡,裴琮之搂着沈清棠的腰,还是纤瘦到不堪一握,忍不住喟叹,“妹妹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倒不如直接拿把刀子往我心窝里戳。”
她沉寂着眉眼,“若是有把刀,我也想杀了哥哥呢!”
杀了他,再**,也好过这样两相折磨。
可是她又不想死。
没有人不想活着。
何况她数次从鬼门关里逃出来,是真切地知道濒死的滋味,没有人比她更渴望想要活下去。
他将她搂进怀里,**她荒芜的背脊,语气轻的恍如尘烟,“死在妹妹手里,我心甘情愿。”
六月十五,是澄湖诗会。
这是此番春闱新晋学子的盛会,前三甲以及上榜的新科进士都会来。
本是为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