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翌日是姜思出嫁的日子,她在安济坊告了假,来姜家送姜思出嫁。
她来陵川这些时日,姜思是她最好的朋友。
只是两人之间隔着个程颂,前些日子沈清棠不好再来她面前打眼,只得这样的日子才过来送她。
喜房里,姜思凤冠霞帔,是打扮得最明媚惹眼的新娘,只是神情却萧索得紧。
看见了沈清棠,也是瘪瘪嘴,满脸委屈,“我不想嫁程颂。”
但木已成舟,她只能嫁他。
满心委屈无处诉,她扑进沈清棠怀里,颤抖着唇,喃喃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现下真是恨极了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毛贼。
若不是他,自己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事到如今,沈清棠也只能柔声来宽慰她,“程颂老实本分,为人又和善仗义,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的。”
姜思半点听不进去。
她从来看不惯程颂。
两人自幼便相识,却是拌嘴吵架,从来没个消停。打打闹闹这么些年,如今她却要嫁给他。ωωw.Bǐqυgétν.net
姜思觉得这太荒唐。
她拉着沈清棠的手,如拉救命稻草,恳切提议,“要不你替我嫁吧?”
“这怎么行?”沈清棠吓得顿时撒开她的手。
“怎么不行?”
姜思当即起身,再次去拉她,切切哀求,“你之前不是想嫁程颂吗?正好,你替我嫁了。等过了今夜,你已成了程家人,木已成舟,任是谁也不能更改。”
当真天真单纯得紧。
沈清棠自然是不肯,也耐心来劝姜思,“婚姻大事,由不得儿戏。你是程家三媒六聘,堂堂正正要娶的妻。我若是替了你,你让姜家,程家往后如何在陵川城立足?”
还有姜思。
没了清白又没了声名的姑娘,往后莫说是嫁人,连苟活于世都艰难。
姜思方还蠢蠢欲动的心叫她这一番话凉了个通透。
她也不蠢,听得进去话,知道忠言逆耳的道理,只不过此前叫这满腹委屈蒙蔽了眼。
怔怔坐回镜台的圆凳前,是沉寂认命的眉眼。
正这时,一个打扮的喜庆的女童撩帘进来,往神魂俱失的姜思手里塞了个圆鼓鼓的帕子。
脆生生道:“是程颂哥哥让我送过来的,他说喜宴时辰长,新娘子不能饿着了,吃些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