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大夫,他是哪里不对劲?”
彭夫人望着昏迷不醒的彭府尹,眼神糅杂着种种复杂的情绪,“那长随吓得颠三倒四,说是中毒了。”
程小棠略一思索,筛选出最贵且难喝的安神药方,解释道:“夫人无须担心,府尹大人只是睡眠不足,情绪过于激动才晕倒。”
栖云道长扫了一眼药方,满意地点头,随后解开彭府尹的衣领和衣袖,再掀开眼皮给徒弟展示,“棠宝,想分辨不同情绪对身体的损伤,要看这几个部分。”
“督脉,手心,瞳孔,还有脉搏上的差异。”
程小棠认真地点头,“原来如此,府尹大人是吓晕的。”
“也不全是。”栖云道长随手给彭府尹扎了三针,循循善诱道:“再来切脉试试,当做不认识这个人。”x33
师徒俩就这么将彭府尹当做道具,开始现场教学。
彭夫人的脸上泛起冷笑,毫不留恋地带着欲言又止的下人们走出内室,吩咐道:“老爷只是太累了,不必派人去惊扰老夫人的清净。”
管家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知半解,忐忑地应道:“是,夫人。”
彭府,怕是要变天了。
月姨娘失踪,老夫人被软禁,如今连老爷都落到了栖云道长的手里。
彭柔蕙这次回来,始终没想好该何如面对彭府尹,看到彭夫人出来忍不住迎了上来,“娘,父亲,那人怎么样了?”
无论如何,那都是她的亲生父亲。
彭夫人拍拍女儿的手,叹息道:“好孩子,是他不配。”
年少时,她是真心倾慕年少有为的彭经纶,想要与他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成婚二十余载,恨过,怨过,嫉妒过,最后像所有当家主母那样,将精力从夫君转移到孩子身上,贤良大度地容忍一个个妾室。
万万没想到,连孩子都能是假的。
吓晕彭府尹的那封信,是月姨娘亲手写的认罪书。
她被拷问时能强撑着不松口,可惜彭鸿轩不仅身娇肉贵,还亲眼见过好几次陆府惩治下人的手段,刚被架到行刑架上就苦着求饶。x33
月姨娘能二十几年如一日笼络住彭府尹,靠的不只是美貌和柔顺听话。
事实上,她原本也是书香门第的小姐,与当时还是书生的彭府尹暗生情愫,约定好待来日金榜题名后,就上门提亲。
后来族中叔父犯了罪,在流放途中幸运地遇上了大赦,才留下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