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曹铭深深地吻了她一下,放开了她说:“你走吧。”然后又低头不动了。
安吉只好起身,开始爬坡了。当她快爬到山顶时,她站住了,回头一看,见曹铭依旧那样坐着,一动不动的。她知道他一定在哭,她的眼泪也涌出来,在脸上哗哗流淌。她仰头看着山顶上**石上插着的旗杆,再一次双手合十,闭上眼祈祷:“山神啊,保佑我的爱人吧!让他事业有成,健康平安!”
祈祷完毕,她再次回头往山下看去,曹铭的身影依旧在阴暗中坐着,一动也不动。她知道自己再不走,今天恐怕是回不去了,就坚决地下山,一路飞奔,一路泪水
回到家,安吉情绪低落,简单地吃了些馍馍,就一言不发地去将草房子里去年的干草清出来,晒到后院去,准备铺炕。然后又把院子里的干草捆成草捆码放进草料房。她知道不久后,家里就该打麦子了,而打完后的新鲜麦草也将码进这草房子,到了冬天就是家里那匹已经十多岁还依然吃苦能干的青骡子的草料。
那匹骡子在她八九岁的时候,随着包产到户来到她家,成为他们家主要的劳动力。以往的假期,除了拔草和割田,那匹骡子几乎都是她去放的,她会经常将它牵到青草肥美、方便饮水的地方去放牧,自己则带一本书去看。
有时候她骑在骡子背上,看书入了迷,骡子转身的时候,她会不小心掉下来,可是那骡子很通人性,见她掉下来就不动了,等她再次骑上去,它再走动着吃草。
还有几次,她将骡子縻在青草茂盛的草滩里吃草,自己则趴在不远处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一晃几个小时过去,当她突然醒来,惊讶地看着周围不明所以时,却发现骡子就在不远处站着,甩着尾巴看着她睡着的地方,也不再吃草了。她知道是这养了十多年的骡子在保护她,心里就很感动,所以对它格外垂青,每个假期都要将它溜得油光水滑的。
但是这个假期,由于她心事重重,也忙着割田和准备自己的行装,没怎么去放牧骡子,尤其这几天她出门在外,都没怎么给它看见它。现在看着这些她亲手拔来的青草,将会成为它冬天的口粮,心里怀着一种感恩的想法,仔细地捡去了里面混杂的鸡毛、猪粪和破布条等杂物,免得骡子吃进去会伤了心肺。
至于铺炕,一般都是一年铺一次,而且是冬天过年的时候才铺的,但是她想最近父母家人忙着割田,接下来又要打场,一定又累又困,她再帮不了啥忙,就将炕铺得软和点,让他们睡得舒服点,也算是她给家里人做的最后一点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