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小小的,被噬心蛊折磨的日日哭泣,闹着要爹爹的那个小娃娃,在他没有看到的这几年,慢慢长成了如今有自己主意的小少年。
“儿子,爹要去找你娘亲,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妹妹,当初在琴江江滩上,让你活下去的时候也一样。”
他很少说很长串的话,室内的沈默和王喜都不习惯。
也没有见过王爷如此温情的一面。
对他们来说,季时宴是掌舵人,是主子,也是手上握着生杀予夺的人。
唯独不像一个父亲。
他在当父亲这种事情上,太笨拙了,方才哄丸丸也是,显然不得章法。
可却让他们觉得真实。
好像那个身居高位多年的人,终于走下了神坛,跟平民百姓凑近了一些。
他这番话,云琅好像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所以不管我跟丸丸反对还是同意,你都会去,就像当初你让我活下去,然后跳进江里去找娘亲一样,对吗?”
“是。”wap.bΙQμGètν.net
季时宴丝毫不回避,也丝毫不藏着:“娘亲对爹爹来说很重要,就像你说她是你最重要的一样。”
云琅怔了怔。
他没见季时宴这么直接过,他以前,只有对那个叫卿秀秀的女人会迁就,会哄的。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说?”云琅不明白:“你总是欺负娘亲。”
季时宴无话可说,在对卿酒酒这件事情上,他比所有人都没有资格争辩。
搂过云琅的后脑,季时宴额头跟他的额头贴了贴,选择了沉默。
他不是善于表达自己的人,如果是,当初在明知道小时候与他有羁绊的人是卿酒酒的时候,他就不会什么都不说。
也不会丝毫不透露自己对卿秀秀只是利用,让卿酒酒受罚,生了很多气。
父子之间,有时候动作比语言更能直接表达出心中的想法。
云琅安静了,他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是冥冥中又觉得,他爹或许连为了娘亲连命都不要。
大人的情感太复杂了,他搞不懂。
袍摆被人扯了扯,丸丸的一张小胖脸仰起来,怒气冲冲瞅着季时宴:“娘亲是要跟时爹爹成亲的!”
这个小祖宗简直是知道往哪儿踩地雷。
季时宴有点头疼地看着自己的闺女,这个性格大约像了他,总之跟他一样爱气人。
而且那脊梁骨硬的跟什么似的,软硬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