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行省,壶关县,一间破败的茅屋中。
一个二十多岁,面目丑陋、满面憔悴之色的青年男子,枕着双臂,直挺挺躺在榻上。
他双目通红,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没办法,奇耻大辱啊!wwω.ЪiqíΚù.ИěT
今天,他刚刚经受了一场奇耻大辱!
“哎哟,我就奇怪了!姓郭的,你都吃了上顿没下顿了,怎么还就那么大的脸,敢提当年那桩婚事呢?”
“哦,我忘记了,你们姓郭的,本来就是祖上不积德,才生下了你这么个玩意儿!要不然,你能长得这么丑?要不然,你家五年前,能遭受一场天火?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还想借钱去经商?拉倒吧!我家老爷借给你银子,还不如打水漂能听个响呢!”
“你要是真是个爷们,就把亲退了!自己养活自己!”
“实在觉得,自己不是个爷们,找户人家当赘婿啊!祸害我们家小娘子干什么?对了,我忘记了,你这丑八怪,就是当赘婿,都没人要啊!哈哈!”
……
秦家管家那尖酸刻薄的话语,一直在这青年男子耳边回响!
这青年男子,名叫郭翀。
虽然相貌的确丑了点儿,但中等身材,没有残疾,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再加上,郭家开了个绸缎庄,家资丰厚。郭翀七岁能诗,被人们誉为神童,竟成了附近十里八乡未婚女子们的香饽饽。
于是乎,在他十四岁那年,就和当地有名的富户秦有为的女儿定下了婚约。
好死不死的是,这婚约刚定下不久,郭家就诸事不顺起来。
首先,就是郭翀虽然学问很好,因为相貌丑陋,被县里的官学拒收了。县里的官学都进不了,更别提受官学举荐,进国子监读书了。当官,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紧接着,一场天火降临,将他家里烧了个干干净净。二老去世,债主逼债,很快郭翀的家产,就所剩无几了。
不过,郭翀觉得,自己只是长得差了点儿,学问还是有的。如果勤学苦读,县学终究一天会收他的。最不济,那县里的教谕,总会调走的吧?换一个教谕,自己说不定就能时来运转了呢?
所以,他靠着剩下的那点微薄的家产,继续埋头苦读,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结果呢?
前些日子,县里的教谕终于换了。但是,新来的教谕依旧嫌郭翀长得丑,不准他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