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乱贼中要紧头目,方把总一口咬定他们是胁从之人,不知依据何来?”
方仲嘉是代表方家来的,他这几日在养伤,并未仔细去看那铜鼎上的青词,仗着自己官宦之家的出身,就算杨芳蚤不同意,也不会当面驳斥,哪里想到庞雨一个低**班头会跳出来,顿时张口结舌。
方仲嘉逃出云际寺之后,这还是初次与庞雨见面,两人眼神对视之时,都能感受到深刻的敌意。
庞雨又转向蒋臣,“若是流氛蔓延,那黄文鼎等人为何不待流贼到来再举事,响应流寇又是响应的哪一营哪一伙,为何结寨之后又不流窜去河南湖广投靠。既然黄文鼎未立巨贼之旗号,也未与流寇书信往来,蒋秀才是如何确认他们响应流寇。”
蒋臣的响应流寇之说只是他的个人臆测,确实没有丝毫依据,在逻辑上经不住推敲,一时也无力反驳。
庞雨不待蒋臣说话,又说回方仲嘉,这才是他的主要打击目标,“我们衙门办事,要讲个证据证人,那青词之上人名皆在,自可证实家奴并非胁从。又黄文鼎等人在胡家庄竖旗之时,以杀方应乾召集四乡乱民,全城百姓都可为证,若是不定奴变,在下觉得起因写方应乾也行,至少人证俱在,是经得查的。”
方仲嘉对庞雨怒目而视,有两名秀才也大声呵斥。
方应乾是方孔炤的堂弟,与叶灿和吴应琦不同,他是亲自带领家奴为恶,黄文鼎竖旗结寨的时候,就是以杀方应乾号召百姓,而没有用吴应琦、叶灿这些人作为号召,便可见此人在桐城天怒人怨的地位无可动摇。
此时庞雨单单提到方应乾,自然是针对方家的,当晚云际寺内,庞雨在山上没留活口,荻港的几个家丁都砍了脑袋,之前也差点杀了方仲嘉,方仲嘉自然跟他有仇。庞雨一直担心方仲嘉报复,更怕牵扯出银子的事情。所以一直扣留着汪国华,等待与方家和解。
可方家一直稳如泰山,丝毫不与庞雨接触,庞雨自然也不能主动上门,此时谁先开口,便在谈判中处于劣势。这样一直拖着,庞雨既要担心方仲嘉报复,又要担心那汪国华暴露,一直处于很大的精神压力之下。
所以今日既然有机会,庞雨需要给方家传递足够的压力,士绅虽然平息了动乱,但这次乱事给士绅阶层造成了重大打击,此时的桐城士绅其实外强中干。
江之淮看着庞雨疑惑的道,“皂隶何时也能在堂上说话了。”
桐城士绅被庞雨几句话打压了气势,杨芳蚤倒是乐见其成,由庞雨出面得罪人,正是他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