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眼眶复热:“我真是为你跟妈生的,你以后要对我好,不能再总是跟我作对……要搬回来跟我一起住……”
韩东既心疼又好笑:“服了你,话都说着费劲,还不忘给我下套。”
夏梦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你答不答应。”
韩东考虑了几秒钟:“我答应!”
夏梦抿嘴:“不准骗我。”
“骗你干嘛。住的开心就住,住不开心就搬,又不是什么大事。”
聊着,护士收拾完毕,推着夏梦去往病房。
韩东见门口龚秋玲在,看了她一眼:“你陪着小梦,我去看孩子。”
……
生产顺利值得高兴,可韩东接过一叠又一叠的医疗协议后,那份高兴就荡然无存。
孩子身体很弱,他到现在除了签字,也没能正儿八经看上一眼。
忙忙碌碌,病人往复。
天色,眨眼就静谧下来,偶尔有新生儿的几声啼哭,才给医院添了几分人味儿。
韩东去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妻子,走到外头窗口前点了支烟。
忙的多点能少想一点事情,一闲下来,思维总飘向暖箱里的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婴儿。皮肤不皱,也看不清楚像谁,拳头就像是一颗大一点的珠子,握拢着,被绑带束缚着。
手,脚,全身,都被禁锢的一动不动。在特殊暖箱里,像个小型重症监护室,哭起来的时候声音也听不着。
没生下来跟生下来之后带给他的冲击是不同的,韩东想它可以好好的,一点差错都不要有。别受这么大罪之后,医生又来告诉他各种不好的情况……
他今天已经听麻木了。
韩东甚至在后悔,早早的,在海城把她流掉,也没有今天这么大的波折。
流产虽然也是一条生命,但那是无意识的。而生出来,它就有了喜怒哀乐,它知道不舒服,所以手脚不能动弹的时候,扯着嗓子哭,没力气的想挣脱束缚。
烟烫到了手,他才摁灭在了窗几的烟灰缸里。身后有脚步,是龚秋玲。
“小东,你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
龚秋玲欲言又止,看了眼他背影:“对,对不起。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都没照顾好。她早产,怪我!”
韩东转身靠着窗台:“龚阿姨,别这么说。你的女儿你最心疼,照顾不好最难受的也是你。所以接下来,你继续疼你的女儿,我负责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