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不信她真的可以放下工作,这么说是气话而已。
可看她眼睛都开始湿润,只能打住话题。
对视着,心里挣扎到了极致。
放下。简单两个字,重若千钧。
他绕到另一边,拿住她想抽离的右手服软:“不去了,哪也不去了。”
“走开!”
见他这样,夏梦非但没消气,反声音哽咽。不想被看到,转身挣脱往楼上跑。
韩东追着她到卧室门口,门已砰的关掉锁死。
他无可奈何,机械敲了敲:“你昨晚也没睡好,休息一下,晚会咱们再出去转转。”
注定等不到回复,他进了旁边的健身房。
空调没开,有些湿冷的空气跟外面截然相反。他径脱了上衣,衬衣,砰的一拳砸在立式沙包上面。
沉闷的力道,沙包近乎九十度弯曲,更快弹回。
他完全不顾自己能胳膊能承多大力道,只一拳一拳,将沙包打出。全力下,几分钟内,身上便已密布汗渍。
没戴护具,双拳已发麻到快没知觉,可心里那股戾气始终排解不出。
去海城,妻子抵触到极点,会伤感情,让她心寒。不去海城,且不说公司那些愈挫愈勇,对项目抱满希望憧憬的员工。仅一个汪冬兰,他这辈子都寝食难安。
砰的一拳。
韩东触电般捂住手腕退开,刺痛欲折。
额头上汗珠滚落,摔在地板上,滴答作响。他握着右手腕晃了晃,好一会才将痛苦缓解。
沙包仍在摇摆不定,他低头颓坐在室内沙发上。
胸口起伏,呼吸浓重未止。
稍停顿,他又像被充满了电,走向跑步机。
每当压力丛生,喜欢这种方式来发泄自我,直到精疲力尽。
电话声刺耳响了。
韩东看着来电显示,半天没接。等心情稳下,才重新回拨给涂青山。
“涂叔叔。”
涂青山声音仍很平稳,不疾不徐:“雪场死了一个人的事闹大了,你是不是过去一趟看看。新闻无所谓,我可以帮忙打声招呼。老刘主要现在搞不定海城那帮人,得想办法啊!”
老刘也就是刘经理。
从昨儿闹出人命,现在的雪场不说继续工作,员工连班都不敢上。
以前没有道理,那帮海城居民闹的都特别欢腾。死了一个人,今天的整个雪场出入口全堵了。几百上千的民众,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