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猎猎,杀气腾腾。城头之上,黑烟杳杳,余烬飘散,几乎所有守卒,皆将脑袋缩在城垛之后,偶尔闪电般的探出半个脑袋,惊疑不定的窥视着城下的一应恐怖军械,并等待着拼搏时刻的到来。
尽管因为陆路运送辎重的限制,急速推进的血旗南路军,并未在此搭起大量的井栏、抛石机,但凭借小型火炮以及神火油包的肆掠,城头上的大型防御军械已被摧毁,城门吊桥则被炸得七零八落,城头守卒也被压得抬不起头,而宽阔的护城河,也在几无干扰之下,被架上了三条浮桥。
“传令青卫土营,动手爆破!”帅旗之下,唐生淡然令道,目光眺往城门楼处,却是闪过一丝惋惜。
“国尉,是否可以让在下再次入城劝导一番?”之前献城投诚的勃海太守刘胤,或是看出了唐生的不忍,遂跨前劝道,“他们为了驱除胡虏,保我汉家河山,与石勒胡寇大战小战数百场,不知流了多少鲜血,已经死了太多人,能不打还是别打呀。”
同样归降不久的乐陵太守邵续,与城中的邵举尚有同族之谊,忙也出言道:“是啊是啊,他们已经同意易帜,仅是对华国尚有顾虑,要求暂时保留军政自主,这些问题,完全可以留待日后河北大定,再慢慢商榷解决嘛。”
“军政统一,悉归华国,河北方有大治可能,否则,人人皆有心思,晋境内战何时方休,受害者最终还是河北士民。”断然摇头,唐生冷声道,“我南陆军还要一路西向,扫荡石勒残部,不能在此耽搁,更不可留下不稳定因素。本帅已然给了机会,也向城中军民阐明了华国一应政策,既然对方冥顽不灵,只能刀兵说话!”
的确,不同于贪贿腐朽的幽州,血旗军对于残破败落的冀州,尤其是在此苦苦挣扎求生的乞活军民,战前的主导方针以招抚为主,为此不吝先行撒出钱粮加以劝降。怎奈信都城内,为首的王昌与邵举等人即便知晓王浚败落,也不愿轻易便委身于华国这个打压甚至敌视士族阶层的势力。尽管唐生略有不忍,一统河北的步伐却不能在此耽搁,毕竟,河北之外尚有胡人与他方汉家势力,焉知不会日久生变?
“骨碌碌...骨碌碌...”令旗挥舞,一辆辆鹅车在血旗军兵的推动下,越过浮桥逼往城墙。这是一种模块化组装的便携式小型攻城车,它没有车底,人直接站在地上,底下有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