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时,江清和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千秋质库。
他今年才三十二岁,虽然他在竭力掩饰,不过依然无法掩饰眼神里的疲惫和容颜的憔悴,眼角边也有了深深的皱纹,看起来他的年龄比实际年龄老了不止十岁。
十年前他父亲去世后,江清和开始执掌江家,那时候江家有良田千亩,足可以让江清和富足悠闲的过一生。
而他的日子也的确过得很富足、很悠闲。
直到他沾上赌博。
一个人悠闲的日子过得太久了,会觉得日子很平淡、很无趣,而赌博会让人感到很紧张、很刺激。
一开始江清和赌得并不大,一场下来输赢不过百八十两,而且还经常赢钱,手气最好的时候一场赢得有四五百两银子。HTtρs://Μ.Ъīqiκυ.ΠEt
但随着赌注越来越大,他的手气也变得越来越差,输得也越来越多,眼睛也变得越来越红。
他五年内不但把家里的积蓄输得精光,就连良田也输了五百四十亩。
一年前当他把最后四百六十亩良田抵押给东源质库后,他的妻子带着孩子远走他乡,永远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但此时江清和已经完全顾不上他们母子,拿到抵押的八万两银子,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在赌桌上输出去的,他一定要在赌桌上赢回来。
半年前,他在至尊赌坊用颤抖的双手押下最后一千两银子,骰盅揭开,三枚黑色的六点如同三张厚厚的棺材板压在他的身上,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第二天就是偿还东源质库本金的日子,但他现在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不过随后的日子东源质库并没有催他还钱,甚至根本没有人向他过问一句。
他提心吊胆过五个月,东源质库的人终于找上门。
那一天,东源质库的人大马金刀坐在的上首,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残忍。
江清和战战兢兢站在他们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杜横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头晕目眩,所有的气力瞬间消失,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江老爷现在欠东源质库二十六万八千七百两,不知道什么才能还上这笔钱?”
江清和瘫坐在地上,面部不停的抽搐,他惊恐的说道:“我不过才借八万两,怎么就变成二十六万多两?”
杜横看着他如同看砧板的肉,和气的说道:“江老爷,是不是要我一笔一笔的算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