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望着目光覆上一层薄凉的沈华亭,问的却是:“顾家有什么把柄在太傅的手里?”
“顾万堂?”沈华亭哧的一笑,眼里藏着嘲讽,“顾万堂与其妹夫暗地里与地方恶霸势力勾结,以卖官盐为幌子,夹带私盐买卖,从中牟取暴利,达二、三十万两之多。”
林舒略为吃惊地睁大眼睛。
“私盐贩子杀掠商贾,鱼肉村民;盐户遭受长期压迫,苦不堪言。这些个勾当里头,哪个不是官商勾结?”HTtρs://Μ.Ъīqiκυ.ΠEt
沈华亭继续嘲讽,“顾家,顾万堂……可不就干着这样儿的好事?”
林舒听完了,沉默不语。
好半晌,她轻声开口:“太傅是故意的?故意让顾万堂升任御史大夫,利用他来构陷徐家这样的清流,真正像顾家这样的,太傅却没有抓他。”
沈华亭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望着她但笑不语。
林舒默了默。
她缓缓的说道:“清流或许有不少顾万堂这样的虚伪之人,可绝不可能所有的清流都是如此。”
“我不知道祖父有没有做过错事,可我知道,父亲他没有,大哥他没有……徐伯伯他没有。”
她轻轻抬起眼,“你现在做着和相府一样的事,这是你报复清流的手段,还是你……”
林舒捧着茶杯的指尖微微颤了颤,她低下目光,将心里漫延的苦涩往下压。
她不信他为了复仇会不择手段,不分是非黑白,哪怕成为他不耻的恶人。可她也没有资格指责他会去这么做。
他不肯告诉她六家人在大崇寺的遭遇,仅仅是后头遭遇的那些,也足以揪扯她的心,又怎么能去怪他呢?
她不忍心,真的不忍心啊。
“怎么,替本官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了,心中郁悒难受了?”沈华亭撑着椅子的扶手,弯下身来,凝着林舒微湿的眼角。
半晌,林舒重新抬起眼睛,轻轻攥着手心,温柔声说:“我难过,是因为你有这么深的恨,就有多么深的痛。”
“可我不能说,为了复仇,你怎样做都是对,也不能违心的助纣为虐。”
“所以我只能和你站一起,就只是站一起,什么也不做。不逼问你,不给徐家人求情。”
她微微的停了一下。
“如若……你有罪孽,我愿担一半,哪怕身死下地狱。”
她怕苦,也怕痛,可也向来都不是轻易言弃的人。她始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