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阅微,你就这么等不得么?且不说军营中皆是男子,就说打仗谈判,你一概不懂,留在营中于救人有何益处?早些回去歇息,明日一早送你回城。”
“吴大哥,”我思忖着,小声说:“原本是该意王爷回来的,他让我先回了,我真就这么回去了,免不得要时刻担心他的安危,人之煎熬,非身苦,乃是心,与其深受煎熬,不如身在其中,还请吴大哥容我留下。”
微弱的烛火只照亮了方寸之地,吴繁一动,偌大的身影牵出很大的动静来。
他没做声,只端起桌上的木碗饮下一口,我嗅到淡淡的酒气,才知他竟在饮酒,忙说:“身上有伤,不宜饮酒,我去给你换碗清水。”
双手一捧上他的碗,却发现拿不动,他单手握着碗,并不松开,目光沉沉落在前方,过了会儿,他说:“什么时候开始的?”ъΙQǐkU.йEτ
他转过头,见我疑惑,又垂眼冷声问:“你跟刘景淮……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一愣,不想他会问我这些,不过难怪他会不解,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认识景王爷到现在,虽只是两年有余,但期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简直比我过去十余年的时光还要漫长。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那条狭窄的小巷子里认识的他,机缘巧合又见了面?是从他受重伤时那段日日夜夜的照料,连梦里都在为他换药?还是从他双手笼着那两只萤火虫让我瞧……可这些哪里能算?
论起来,好像是临别前,他忽然绽出的笑容,他那样温柔地轻唤我的名字……可这算什么开始?
我怔怔不知如何回应吴繁时,他已是等的不耐烦了,又说:“既是想留下,就留下吧,往后莫要说谎骗人,若真有劫匪,岂能让你跑掉?我看你就是放车夫回去了,自己找了借口回来。”
吴繁这一打岔,我的神思被拉了回来,心想:“边境一向不太平,我还以为编造的托词定能让人信服,不料竟是轻易就被他们看破了去,是了,他和柊茗见识过劫匪的凶残,一旦遇上,普通人哪里还有生还的道理?故这才不信吧。”
吴繁虽不信,却以为我只是串通了车夫,并未疑心其他,我想着景王府的车夫与他亦无交集,日后也不怕他会知道。
又听他许我留下了,便忙屈膝行礼兴奋道:“多谢吴大哥,往后阅微再不敢了。”
“行了,去歇着吧。”他开始下逐客令。
我尚不想回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