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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眸轻声说:“景王爷原是要派人来提亲的,只是女儿正值热孝,不过个一年半载的,哪里能谈亲事?而且,还另有一件要紧事。”
我抬起头,郑重道:“女儿要说的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对外人说的,否则那可是担着掉脑袋的罪名。”
我爹眼睛立刻瞪大,一脸紧张。
他在外逃难时,吃了不少苦,胆子也小了许多。
林姨娘与我爹对视一眼,紧声问我:“姑娘只管说,这里只有我与老爷。“
“景王爷外调到北境,表面上看是任职,实则是因为当今世道乱,上头风声鹤唳,心有忌惮,下了旨,叫王爷非诏不得进京,家眷亦不得跟从,王爷若要明媒正娶,须要等上头松了口能回上京了才行,所以眼下我与景王爷只以友人相称。”
“胡闹!我凌家虽是小户,也断不让女儿与人私相授受!这些东西你让景王府的人带回去,何时定了这门婚事,何时再来说聘礼!”
我爹怒而起身,负手在屋内踱着步。
林姨娘上前要劝,被他抬手制止,踱了会儿步,他又说道:“还有一事,他若是一直不回上京,你还能等到他几时?”
“女儿与景王爷情投意合,他一日不来迎娶,我便一日不嫁人。”
“姑娘难道不回北境了?”林姨娘语气平淡,却也难掩惊讶。
“她回北境做什么?”爹爹不悦地反问道。
我摇摇头,淡淡道:“不回。”
心中猛然想到:“难怪那日她问我可是要回北境,她见王府侍卫和那几个打扮各异的江湖中人,迟迟不动身返程,或许就已猜出了什么,她问我那日尚且不敢肯定,那她今日这样惊讶,必是又打听出了什么。只是她未料到,我会改了主意。”
爹爹不再理会林姨娘,复生气地对我斥道:“他要一辈子待在北境,你等他一辈子不成?”
“女儿确有此意,大不了,将来出家当姑子去,从此避世修行,也是好的。”
我轻声说完,又在心中暗自说道:“想当初爹爹年轻时跑去道观修行,认识了我娘。后来成了家,还能抛妻弃子跑去勾栏快活呢,我若真当了姑子,也算达成父亲少时的愿了。”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可就算耿直如我爹,亦是很快想到自己年轻时做下的事。
这下更是动了怒,指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转头四顾见不趁手的东西,随手去抱那装珠宝的匣子。
林姨娘赶紧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