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好若一幅画。
喜鹊娘上前,一面递剪子,一面说了喜鹊的回报。
“还要接回去?”洪夫人也留意关键,失笑道,“既然舍不得,何必送过来?”
喜鹊娘道:“指不定嘴上说说,丫头当真了。”
洪夫人问:“丹娘如何?”
“只闭门读书,连大奶奶院子也未去过。”喜鹊娘说,“倒像是个哥儿。”
洪夫人若有所思。
夜间,晏鸿之会友归来,她说起此事,略有不解:“我当是在我们家住下了,怎么,日后还要接回去?”
晏鸿之道:“当时说的问诊,若不来接,岂不被人笑话?如今我认她为女,另当别论。”
多年夫妻,洪夫人颇为了解丈夫,饶有兴趣地问:“先是认女儿,又是教读书习字,你这般上心,同我说心血来潮,我可不信。”
“知我者,阿菁也。”晏鸿之揽住妻子的肩头,“丹娘身世坎坷,辗转飘零,难得心气犹在,我着实不忍明珠蒙尘。”
“你老糊涂了。”洪夫人白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教训,“她七、八岁,你慢慢教诗书,将来或有前程,可及笄的年岁,这么做是本末倒置。”
这话乃肺腑之言。程丹若身世飘零,无依无靠,其实不打紧,作为女人,她拥有一次重新投胎的机会——嫁个好人家,与丈夫一道奋斗,生儿育女,纵然今日贫苦,他年诰命在身亦未可知。
晏鸿之道:“好,你说她该嫁个什么人家?”
洪夫人自身婚姻幸福,亦愿做好事,当即便道:“最好是身家清白的举子,自己知道上进,家境过得去即可,我也不小气,届时为她准备一份嫁妆,两人好生过日子,也不枉费与我们的缘分。”
晏鸿之又问:“身家清白的举子,有的是人愿意嫁女,妆奁必比她丰厚,多半也知书达理——他肯娶丹娘,所求为何?”
洪夫人嗔怪:“当然是冲着你,怎么,女儿都认了,偏不肯为她做脸?”
“阿菁,我已经五十有余。”晏鸿之反问,“纵然我肯替她撑腰,能撑几年?半路认来的女儿,难道还指望孩子们继续扶持吗?”
洪夫人登时无言。
晏鸿之说得没错,亲生女儿不怕,父亲在,有父亲撑腰,父亲去了,还有兄弟,兄弟生子,还有侄子外甥,打折骨头连着筋。
但程丹若有的,不过是晏鸿之给的脸面。
他一旦故去,所有虚名烟消云散,到时候,一个没有娘家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