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般简陋的竹蜻蜓不同,这个虽然用料是最普通的那种,可是整个做工却瞧着非同一般,精细的木工,细致的描绘。
竹蜻蜓放下的瞬间,整个晚上一直没抬过头的男人终于慢慢抬起来头来。
视线在竹蜻蜓身上停驻片刻,洛谓舟放下笔,抬眼看向桌前的暗卫。wwω.ЪiqíΚù.ИěT
顿了顿,洛谓舟开口闻道:“这是什么?”
暗卫谨慎回答:“这是景姑娘做给牛家小儿子的小玩意儿。”
洛谓舟垂眼,看着手掌心里安静躺着的竹蜻蜓,一时之间,没再说话。
“属下觉得,景姑娘怕是已经发现了我,虽说景姑娘一直没说,但是属下怕惹景姑娘生气,所以这东西,是属下趁他们不在的时候,特地请人模仿做的。”
暗卫说着,心里也觉得很神奇。
景姑娘瞧着整天打打杀杀的,一点都不像那种会干细致活儿的人。
结果,他就每天蹲在树上,看着景姑娘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牛家的院子里,耐心地教牛家小儿子做竹蜻蜓。
甚至那个一辈子做这些小玩意儿的人见了那只竹蜻蜓,都直直感慨自愧不如,说自己也只能模仿个七八成。
暗卫再抬眼,便瞧见自家主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手里紧紧握着那个竹蜻蜓。
此时洛谓舟脸上哪还有平日里温和的笑意,男人微抿着唇,眼底带上了几分罕见的情绪。
暗卫一惊,随即赶快挪开了眼。
或许是错觉,或许又不是。
他总觉得,自家大人此时像是在生气,却又像是在难过,像在悲伤!
生气?
难过?
悲伤?
暗卫无比诧异。
说真的,他一直跟在大人身边,上一次见男人这般模样,还是大人的爹被处死的时候。
大人一个人坐在乌黑的房间里,手里抱着老爷的牌位,就是这般的神色。
少年在房间里坐了一夜,第二天再开门时,便成为了后来那个人人害怕的奸相。
起初暗卫不理解,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才算是能琢磨透几分。
大人在气,气自己的爹。
气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背上了无辜的罪名被自己尊敬的君主处死,却还是让自己的儿子不要有叛逆之心,继续辅佐君主。
暗卫瞧着洛谓舟这副风雨欲来的模样,着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