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下江人’来了,物价才会高得离谱,很多人因为内心的偏见和敌视便产生了‘教训下江人’的想法。那房东得知张先生是联大的大教授,难保不会这样想:你们‘下江人’不是有钱吗?多交点租金怎么了?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如此一来,以张奚若那个不平则鸣的性子,两相争执起来简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ъΙQǐkU.йEτ
周曦沐跟曾涧峡对看一眼,露出苦笑,毕近斗举起酒杯跟两人碰了碰杯:
“哎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们这才来多久啊?昆明的老百姓恨外省人也不是没有道理,许多外省人不但会做生意,精于算计,还颇懂得钻营,到了昆明之后,无论是在商场还是官场都混得如鱼得水,昆明的老百姓难免会觉得这些外省人侵犯了他们本地人的利益,渐渐地就对他们生出敌意。俗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等老百姓跟你们这些识文断字的联大先生交往多了,发现学富五车、彬彬有礼的先生们竟然一个个穷得叮当响,跟他们眼中的‘下江人’全然不同,到时候自然也就对你们另眼相看了。”
曾涧峡思忖良久,掏出手帕擦了擦嘴:
“近斗兄,你说的话我有些不赞同。”
“那真是太好了,毕某洗耳恭听!”
“我觉得归根结底,云南人民的排外是教育水平过低造成的。我到云南已经快一年了,在这段时间里,我对云南教育的落后深有体会。今年考入联大的一年级新生已经入学了,其中云南籍的新生寥寥无几。在云南只有少数上流家庭的子女才能得到受教育的机会,大部分的平民百姓甚至大字不识一个!读书方能明理,只有把云南的教育办起来,老百姓有了读书看报的能力,才能增广见闻,拥有开阔的眼界。”
“涧峡兄,你这话可是说到我心里头去了!我毕某人不才,十几年前也参与了云南大学的筹建,那时候还叫东陆大学呢!八年前我又创办了昆华工校,可我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办教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方能取得一点点成效。不过现在好啦,西南联大在昆明建校了,我们可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这是一个发展云南教育绝佳的契机,你们这些先生一定要帮助我们,把云南的教育发展起来啊!”毕近斗的语重心长让周曦沐颇受感动:
“毕大哥,你已经做了很多了,周某自愧不如。往小了说,这些日子以来,你给了我们多少帮助,不但把房子租给我们,特意减免了租金,大嫂还给我们诸多照应,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