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政越来越难混了,暗潮涌动,解缙、杨士奇、姚广孝等人走得很近,尤其是今年科举之后,三人的关系明显更进一层。
郁新、黄子澄也在拉拢新的力量,好在自己手中握着一个杨荣,如今又可收下杨溥,只要这两人熬上一些年,定能立足朝堂。
哪怕是自己那一天不在朝中为官,也不至被人落井下石,清算旧账。
“说吧。”
茹瑺满怀期待。
杨溥低声说着自己的计划,茹瑺先是一惊,后是沉思,转而犹豫不决,到最后,方重重点头。
两日后清晨,黄家人抬棺向北,出了忻州城,打算让黄甸老爷子入土为安。
因黄甸老爷子生前颇有善心,往日里没少花钱接济穷苦百姓,修桥补路,算是一个善人,故此送葬的人很多,加上一些闲着没事干凑热闹的人,竟将队伍拉到了三四里之长。
坟墓之地,临水面山。
所谓山主人丁水主财,有山有水,加上明堂开阔,风阳正足。看得出来,这是一处风水尚佳之地。
黄亮哭嚎着,十几个精壮的中年人抬着棺材,小心地安置到坟墓之中,正待封土时,突然从一侧跑出几个身着官服、官帽之人。
“知府卫勇辉、通判李存进,他们怎么来这里了?”
“难不成他们气死了黄甸老爷子,还敢在这送葬时捣乱不成?”
“这不是欺负人吗?”
“可恶!”
送葬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一些人已经骂了起来。
反正法不责众,而且躲在人群里,谁也不知道是谁骂的,这个时候不出口恶气,那还等什么时候?
黄亮、黄祥与黄矩等人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住了,他们也无法相信,黄家已经被欺压到绝境,竟还不放过!
是可忍,孰不可忍!
黄矩抓着一根木棍,咬牙切齿,若他们想要打扰爷爷入土为安,那就拼了命也让他们知道黄家人是有血性的!
只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令无数人目瞪口呆。
堂堂忻州知府卫勇辉、通判李存进,竟然跑到坟墓之前扑通跪了下来,然后嚎啕大哭,高声喊道:“黄老,是我们错了,我们财迷心窍,利益熏心,是我们错了啊……”
黄矩呆住了,手中的棍子都掉了。
黄亮、黄祥等人也是一头雾水,猫哭耗子,黄鼠狼给鸡拜年,那是为了吃掉耗子与鸡,可现在黄家已经被吃掉了,这些人哭,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