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澄端着茶碗,习惯地吹了两口,才想起这是冷茶,又将茶碗放下,道:“皇上这次风寒来势汹汹,接连多日,怎也不见好转。”
郁新叹息道:“今日入宫之前,我还专门去了一趟国子监,原想请戴院使给皇上瞧瞧,开个方子。可是戴院使已是卧病在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解缙将桌案上的文书堆叠在一起,对郁新说道:“戴院使年纪本就大了,又在国子监为新医学教材耗尽心力,听杨士奇说,他现在就盼着看到新医学教材能雕版刷印,大行于世,才舍得闭上眼。”
郁新与黄子澄连连点头,对于戴院使的付出他们还是清楚的,国子监医学院可以说是戴院使一手搭建起来的班子,一些民间名医也是戴院使极力邀请而来,现在戴院使病倒,对于国子监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据郁振所言,皇上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忧思过重,加上政务劳累,平时还骑马射箭,导致身体透支,需静养月余,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忧。”
郁新补充道。
黄子澄皱眉道:“即便是风寒静养,也应该让我们入宫请个安看看吧,这都多日不见皇上,心底总不踏实。”
解缙从一旁的文书中抽出了一张长纸条,夹在手指之间晃了晃,道:“见字如见人,皇上虽静养,但总归会给我们一些批示,有这些批条,我们也不至于无法行事。”
郁新与黄子澄连连点头。
皇上在修养期间,似乎也懒得动笔,写的纸条那个字数只能说是一个少字了得。
比如五天前,宋礼上奏,要求提前准备过冬衣物,施工物资,以确保冬日疏浚会通河不停工,特别指出要朝廷拨付一批新式炉子与蜂窝煤。
郁新认为这件事朝廷不应该承担,要知道那是几十万人在修河,要买炉子、蜂窝煤,这可是一大笔支出,多给他们准备点棉衣棉被也就够了,要什么炉子。
解缙却不以为然,认为北地冬日酷寒,尤其是夜里,气温更是极低,哪一年都有冻死人的报告。匠人与民工是给朝廷干活的,给别人提供点炉子与蜂窝煤咋啦,相对于会通河大局而言,多出几十万两银子并不是不能理解。
内阁无法决断,将文书递送到了深宫。
二日宫里就递出来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
准缙言。
缙自然是解缙,这就是说内阁在这件事上可以按照解缙所言来办。
再如三天前,北平布政使张昺上书,希望山西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