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原本以为自己不是那类会对“亲友”产生很强独占欲的人,毕竟无论是出于精神层面,还是物理层面,他都不喜欢那种会给人造成负担与困扰的桎梏感。
但是当他从兰堂口中听到“保尔·魏尔伦”这个人名时,当他得知驱使兰堂几近执拗地深挖先代首领持有情报的动因亦是为了这个“保尔·魏尔伦”时,当他了解到自己并非兰堂此生唯一的“挚友”,而且对方另一位“挚友”就是这个“保尔·尔伦”时……
与兰堂就此翻脸决裂的念头,好似拖着长尾的彗星,从森心间一闪而过。
尽管这一想法没有影响到他们现实中的友好关系,却仍会令森在独自回味他与兰堂相处过往时,感到口中发涩,心里泛苦。
这或许就是他在这段友情中“用心了”的证明吧。
森独自一人歪靠在首领办公室会客区的长沙发一端,右手撵摇着酒杯纤细的杯茎,视线透过杯中紫红色的葡萄酒,凝望着投照在室内地毯上缓缓向东移动的粉色光区,品尝着白日饮酒的寥寂与颓靡。
写字台上,座机振铃了将近一分钟才停歇下来。
重新得到一屋安静的森,轻舒一口气,翻身半趴在沙发扶手上,他眯起眼睛,抬头仰起下颌的同时,扭转手腕将酒杯的杯口贴对在自己的下唇,而后微微张口,吞净了杯中的残酒……
“失礼打扰了。”
伴随着听不出多少歉意的通报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虽然办公室内的地毯有很好的吸音效果,但森还是感知到来者已经走到了他所在的沙发旁。
冬日下午两点左右的阳光,明艳又温暖,森收回耷拉在沙发扶手外的右臂,双手将易碎的玻璃酒杯护在胸前,然后他翻过身倚躺在沙发上,醉眼惺忪地望着站在他近处的人影:“红叶君……”
“我醉了。”
“你没醉。”
室内同时响起了一男一女两道声音。
尾崎红叶看了眼明明酒量很好此时却硬说自己喝醉了的森鸥外,她敏锐地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立即回头,吩咐守在门外的近卫先把房门给关上,免得她身边这个形象在组织中本就不怎么好的男人,再被传出一些更差劲的风评。
相对密闭的空间,一定程度上给了尾崎少许安全感。
她放下了自己在其他同僚面前时常端着的傲然姿态,从沙发后面绕到了森的面前,利用身上宽大的和服为对方遮挡住了刺目的阳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