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邺朝的律法当中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若是涉及买卖私盐,这可是抄家入狱的重罪,谢公子这个时候前来刺史府坦诚,难不成是想要自投罗网不成?”
他说到后面,带着些讥诮,是显而易见的寒意。
傅怀砚仿若未觉,只含笑回道:“大人既然得知是与盐场有关的交易,还让在下阐明,不吝时间思忖,未必是当真是谨遵律例,况且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大人若是当真想逮捕在下,现今应当就没有在下站在大人面前开口的余地了。”
傅怀砚状似无意地再次提醒道:“况且,大人应当知晓的,这处盐场,除了在下以外,无人知晓。”
世人所图不过权色,一块产盐地可以从中牟取的不可数计,高阳自然知晓,这么一个消息,远比什么所谓的敬献美人要更为重要。
高阳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叶氏所谋求甚广,傅玮又一直都想着那个位置许久,私底下做的事情,需要耗费的人力财力不知凡几,自己若是能为他们填上这个窟窿,日后免不得多待见自己几分。
高阳探究地看着面前的人,好像是在思忖这件事的真伪,片刻以后才挑起眉毛笑了笑,“不过是信口的胡话,谁都能说,谢公子不如说说,本官凭什么相信你?”
“大人既然是聪明人,”傅怀砚手中的檀珠晃荡了下,“应当知晓在下为什么会找上大人。钱货两讫的道理在下与大人都是心知肚明,若不是拥有足够的筹码,笃信大人不会拒绝这庄交易,在下也不会浪费刺史大人的时间。”
他拿出一块方形的油纸小包,扣在桌上往高阳那边轻轻推了推。
高阳拆开,手指在油纸上滚了滚,神色微变。
里面是一层刚刚开采的粗盐。
高阳将一小方油纸放在一旁,再次抬眼的时候,似乎是犹豫了片刻。
只不过很快就转为了妥帖而客套的笑,“谢公子所求的,就是盐引?”
毕竟盐引,比起一块可以牟利无数的盐场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暗地里的银钱,自然比不得明面上的,而大人身居高位,站得太高,自然是比不得咱们这样的人物,手中银钱自有来路。”
“所以在下思来想去,才会想和大人做这桩交易。”
……
一直到那个世家子离开很久,高阳将方才那张油纸放在桌案上许久,皱着眉头,还在思忖着这件事。
高阳行事一向都谨慎,虽然这件事看着并无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