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看着关外夜空之中的黄沙,看到鹰隼高飞在半空之中,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随手放下温好的酒,并未应声。
川柏见状,知晓自己此言并不妥当,后来也并未再提及。
傅怀砚从来不会为了做过的事情后悔。
纵然他知晓权衡利弊,可是有的时候还是不免会想起,那时明楹很小声地哽咽了一声,抓着他的袖口晃荡了一下,说着求求他。
最开始的时候,大概也不过只是悯弱之心在作祟。
最后却又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会成为现在这般心动的覆水难收。
波澜不惊了这么多年,只因那时淅淅沥沥落在心间的雾气,随后在他心中掀起了一场骤雨。
为她哗然。
明楹拉着他的小指晃荡了一下。
然后顺着往下,手指抵进他的指间,与他十指相扣。
“我那时就说过。”她抬眼看他,“傅怀砚,我已经想明白了。”
他不是她众生所见的某某,他是漫天神佛在上,渡她苦厄,低眉只为她而来。
她很少会对自己的姻缘之事思及很多,从前想起,也不过只是想要举案齐眉,也仅仅止于合适而已。
那日摇摇欲坠的烟火之中,她贫瘠的心境在垣陵骤亮的天际之中也随之点燃。
好像是一场燎原的火,倏然之间就点燃了整片荒地。
干涸泛白的河重新奔流,黯淡无光的天空,顷刻之间亮起。
明楹其实很少会贪心,帝王的情爱,原本就是她不敢也不该去奢求的。
只是她那时候就在想。
或许也无关身份。
但她真的很想和身边的这个人,岁岁年年。
……
边关。
每年快到秋日的时候,草原就会进入干枯的季节。
边关苦寒,更为靠近北面的匈奴地带就更是,早早地就开始河面冰封,草原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开始断粮,所以这个时候,也时常是匈奴进犯的时机。
霍氏早早地就在边关排兵布阵,每日都会有斥候前去巡视。
新帝登基,因为先前查抄了王氏,所以今年送到边关的军饷格外充实,其中备了不少军中常需的物件,就连御寒的衣物都比往年厚实一些。
军中将士都在议论,这位从前的太子殿下果然是难得一见的明君,又曾经在边关与他们这群将士们一同上阵打过匈奴,总比那些不知疾苦的高官们要明理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