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启走进灯火通明的楼里,只见这清空了大部分原有摆设的一楼大堂中人满为患。
四周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等待救治的伤员,大多数人身上的不同部位都插着箭杆,而身下只有一张草席,血污流得到处都是。
在大堂正中光线最好的地方,用小方桌加门板拼出了六座‘手术台’,郎中们正紧张地施救中。筆趣庫
崇太医不但要负责自己的手术任务,还要时刻关注其他郎中的工作,指正错误,回答疑问,必要时亲自接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仅因为他医术最高,也是外科经验最丰富,虽然这经验也不过是前几天刚刚增长来的。
只见他拿起一个水囊,对着伤员中箭处用力一挤,喷出带有浓烈酒味的液体,冲洗患处的血污。
这液体肯定是这时代最烈的烧酒了,虽然酒精度远远低于后世的医用酒精,却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消毒杀菌的作用。
蒸馏酒在这时已经有了,也就是所谓的烧酒,棒子的‘真露’一类烧酒就是源自于此。
不过就是工艺还比较粗浅,只能达到三十度左右,而大多数宋人并不太喜欢这种酒的口感,加上酒类官府专卖的原因,没能成为主流。
任何事物,其实都有一个发展的过程,并非凭空就能出现。
至于用烧酒消毒,在这个时代也有人开始应用,最起码宋慈就将它写进了洗冤录里。
在上次经过赵孟启提醒后,崇太医便将烧酒列为外伤必用的手段,而吴楼本就是卖酒的,自然不缺这玩意。ъΙQǐkU.йEτ
酒精对开放型创口会产生剧烈的灼痛感,好在小徒弟已经有了经验,及时将伤员的身体死死按住。
等冲洗完后,崇太医捞起浸泡在烧酒中的小刀,看准方向,对中箭处切了下去,又引起伤员一声剧烈的惨呼。
但崇太医不为所动,稳稳地切出想要的口子,扒拉开看了一眼,才慢慢往外取出箭头。
随后,又是用烧酒冲洗了一次,再用泡过酒的缝衣针,草草在伤口上缝了两道,再撒上金疮药,包裹上麻布。
“来人,把这个抬楼上。”
这手法,血腥又粗暴,在赵孟启看来,简直和屠宰场有的一比,却也知道这是无奈之举。
钱小胖看着却慌得一批,“殿,殿下,他该不会把我治成残废吧?”
“这里就崇太医医术最高,不让他治,你还想让谁治?要不,我亲自给你治?这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