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罪本帅,那得先问问我武平将士答不答应......”
大帅这是终于道出了心声?头一回见李源提及朝廷时竟有如此胆气,许匡衡宛如心中夙愿实现了一般,兴奋得双眼涨红,差点没憋住说出一些推波助澜的话来,起身拱手大声回道:“大帅,在下定不辱使命!”
接着许匡衡又似乎想起什么,补充道:“大帅,眼下贡举还未开科,那些朗州旧吏不如先留着?”
李源寻思了片刻,不置可否地眨了眨眼道:“如今小惩一番即可,至于过后么,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一个都不能放过!”
“在下明白!”
不多时,李源招来亲卫伺候更换铠甲,一边伸展着臂膀,一边意味深长地笑道:“先生,看时辰江生他们应该也快到了,传本帅军令,大军不必入城,绕道于东门外集结!郑王殿下千里劳军,本帅可得好好招待他一番......”
许匡衡心领神会,拱手点头道:“遵命!大帅,一应辎重粮秣在下方才也已紧急命人抽调,郑王一到,我军便可直转益阳!”
李源愕然,随即微笑道:“知本帅者,莫过于先生!”
......
酉时,朗州城东三十里外,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抓紧朝西行进。
天空中日已残缺,时至仲秋,却仍颇有光亮,照得路面倒也分明。尽管楚地的官道比江南要崎岖难走得多,但对于刚刚从楼船上折腾了一路过来的这队人马而言,眼前的官道简直不亚于国都金陵的御街,骑马步行不管怎么着总比水面舒坦。
倒也不是这帮兵士吃不了苦,这两个月来正当江水暴涨季节,船只易晃难行,而他们这些久在边境驻扎的兵士本就不善水路,却得到了上头急令,只得硬着头皮,没日没夜地沿江而上。如同好钢却拿去生生铸成了夜壶,不说兵士能不能忍受得下来,下船时一清点,光是马匹便已倒了数百匹......
身着一袭黑色战袍的周行逢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奔走在队伍中间,他的身旁是一辆华盖镶金的马车。周遭数十名高矮胖瘦各不同的禁军护卫,一个个皆是面无表情地骑在健马之上。
放眼望去,排成长龙的队伍竟几乎没有人说话,一阵风般得直卷向朗州方向,都希望能尽快抵达,结束这一段痛苦之极的行程。
半个时辰后,朗州城高大的东门城楼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这让所有生无可恋的将士瞬间恢复了生气,纷纷振奋起精神来。随着马蹄渐渐放慢下来,轻轻地踩着平整的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