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外,孙晟和韩熙载在雄伟的南宫门前分别。很明显,皇帝待会召见李源的时候似乎不希望他们在场,因此只道是令他二人尽快出宫,持圣旨去诸司衙门主持大局。
临别之前,韩熙载躬身对软椅上的孙晟行礼笑道:“孙相今日所言,令熙载深感佩服,孙相真乃老而弥坚,熙载怕是这一辈子也难望其项背了。”
孙晟呵呵笑道:“为何出此言语?韩侍郎此前可从未如此夸赞过老夫。”
韩熙载拱手道:“今日方见孙相手段,熙载岂能不服。”
“手段么?你说说,老夫是什么手段?”孙晟笑道。
韩熙载叹道:“这回郑王怕是彻底栽了。”
孙晟有些不满道:“这岂非也是韩侍郎所望?岂非燕王所望?咱们隐忍了这么多时日,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么?难道韩侍郎还希冀郑王能够绝地反击,以后再将咱们一一整死不成?”
韩熙载摇头低声道:“我当然不这么想。只是惊叹于孙相的精密安排,我先前还一直心有顾虑,生怕陛下识别出这封假奏疏的破绽来,却不想还真能侥幸过关,此事如有天助,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实在是佩服之极,只是,咱们这种做法实在有些不择手段了,这与郑王**又有何分别?
孙相,纸包不住火,陛下龙虎壮年并不糊涂,此时他气急心乱,但他日总会看穿的。”
孙晟微微一叹道:“熙载啊,只要能把郑王扳倒,何必在意用什么手段?你怎么不想想,就咱们这些小手段难道还能比先前郑王所为更加恶劣么?老夫如今心心念念的,便是燕王能够正名上位,这难道不是你我共同的愿望么?
说白了,人在世上,只要有一口气,怎能不尽力争一争斗一斗?老夫已是行将就木之人,今日若不如此,以后怕是看不到燕王澄清寰宇的一日了。
至于以后会不会东窗事发,陛下会不会大怒怪罪,你却不用过多忧心。这回折了郑王,陛下不可能再对燕王动手了,老夫自会一力承担,最多以欺君之罪赐老夫一死罢了,老夫相信燕王的仁义,他必能保全我的子孙。”
见韩熙载默然不语,孙晟满不在乎地继续说道:“韩侍郎既然不爱听老夫的话,那老夫便点到为止,但终有一**会明白,今日所为绝对是值得的。
罢了,时间紧迫且不多言,咱们快些启程去诸司衙门召集干吏先做准备,对了,待会儿缉拿罪人的时候,你可别再犹豫不决,切莫辜负殿下的期望......”
孙晟轻轻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