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炎一贯是不会喝酒的,在产研基地待到第六天的晚上,晚饭时间老赵依然在跟他们喝酒,牛逼吹得震天响。
他同那几个愿见的副总啊主管啊,讲起以前风光的时候,开着送香港的地产老板到东莞去潇洒,他那时候年轻,不敢进会所,像个鹌鹑一样怂在会所大堂,吃点水果,要不就是抱着笔记本干干活,有一回早上刚送完一波,中午又接到电话,又有几个投资人要安排,老赵开着刘主任的奔驰把他们送到同一家会所,晚上吃饭唱歌,老赵还要在两个包间里来回窜,这边喝完蓝带,那边就倒满了xo。二十出头的年纪,小姐们调笑他一下,摸摸他的大腿,他都要脸红到耳后去,每到这个时候就叫他另一个好朋友来救命,朋友一到夜场里把老板们哄得心花怒放,最后刷卡结账,项目推进都是这样往下走。
这个朋友,姜炎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大约就是周秉文,年轻时候他们周旋于客户间的逢场作戏,有那么多不堪。她有些庆幸,自己不必如此。
老赵说到动情处时,愿见搞渠道的林副总已经喝得五迷三道,抱着老赵说起当年去东北谈客户,喝吐了最后被丢在冰天雪地里,幸好被一只大狼狗发现,嗷嗷吼叫吸引来了人,把他扛到医院里去,醒了酒他又打车回去继续喝结果找不到地方,在公安局里凑合一宿。
两个人说得快飙泪,其他作陪的人互相敬酒起哄,好似都在对方人生里喝过这么酣畅淋漓的酒。
姜炎一直冷眼看着,酒局陪了六天,老赵顿顿都是从想当年老子如何如何一路喝到航空母舰下水,她把每句话都听进了脑子里。
老姜曾经不止一次说过,酒局上的牛逼并不是听听则已,一个医院里最能喝的大多是科室主任,这些主任们通过酒局,会知道现在最赚钱的药是什么,最新的技术是什么,上面领导想搞什么幺蛾子,乃至最漂亮的护士在哪个科室。
她不喜欢酒局,但把酒局琢磨透,是她该做的事。就像她也不爱喝茶,可是从杨宴如那一晚的热茶里,她知道自己以后必须得会喝茶,而且,要喝得明白。
酸枣仁、竹叶、薏仁这三味药煮一壶水,还真是古方里的安神茶,放酸杏则是杨宴如的偏好而已。
以前,她只当白毫银针、普洱、碧螺春这些茶是正经喝茶,并不知道,自古以来,树叶子草叶子能泡煮出来的水,都是茶。
人到了一定年纪,才会明白,自己喜欢喝什么是一回事,别人要你喝什么是另一回事。
到了散场的时候,姜炎先回酒店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