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结束之后,老师们都回到自己班级,开始叮嘱明天高考的各种注意事项,翻来覆去,苦口婆心,恨不得把每个字都钉进学生的脑袋里。
杨宴如趴在桌上,老师说得话一个字都进不去脑子,太阳穴跳得很厉害,她感觉自己甚至能听到太阳穴周遭动脉跳动的声音,到底是幻觉还是自己真的听到了。
她摸了摸自己右侧脑袋的伤口,确认没有再继续出血。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和碘酒的味道?”沈致尘鼻子尖,像一只优雅的小猫一样鼻尖微动嗅来嗅去。
“没有。”杨宴如冷冷地回答。
沈致尘看她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样子,再加上他坐在杨宴如的左手边,根本看不到她右边的伤痕,他也就作罢了。
放学的时候,杨宴如罕见地甩下两个人,自己先回了出租屋。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进门看到两个女人都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她一时间脑子就宕机了,心慌地关上门站在门外,站了足足两分钟,她才想起来,一位是一直照顾她起居的阿姨,另一位是她妈妈,特地来陪考。
杨宴如握着门把手,久久没有勇气打开门,心乱如麻,最后心一横,走了进去,对妈妈和阿姨笑脸相迎,顺便吐槽了路滑不小心磕了下脑袋。妈妈看杨宴如自己已经去医务室做了处理,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管夹菜要她多吃一点。
可是,她每吃一口,都感觉胃和贲门在起义造反,想把所有闯入贲门的食物都撵走,她不想在妈妈面前表现出异样,硬生生吞下去,忍住呕吐的反应。好不容易吃完这顿有史以来最漫长的饭,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世界好像坍塌成了碎片,在她眼前灰飞烟灭。
太阳升起,三个人奔赴各自的考场。
六月骄阳,本应该是炽热的,杨宴如觉得双手冰冷,看到卷子那一刻,陌生地像是在看异国文字,她无比艰难地读题、思考,然后答题,写字的手,凉得发僵。
原来,脑子不听使唤的感觉是这样的。
两天,四场考试考完,走出考场的时候,杨宴如抬头看了一眼阴恻恻的天空,地上有下过雨的痕迹,马路积水把人影反射得发亮。
杨宴如看到爸妈在考场外接她,她终于忍不住,刚想跟父母张嘴说她头很痛的事,她爸拍拍她的肩,说:“女儿,辛苦了,拿到offer依然参加高考,不管最终成绩如何,爸爸以你为荣。”
她沉默了,那几个字梗在喉头,就是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