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面色颓然苍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郝夫人诧异不安地看着他:“老爷这是怎么了?”
“我被罢了官。”礼部尚书浑浑噩噩,似哭似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什么?”郝夫人脚下一个踉跄,连忙扶着桌子,脸色惨白无色,“怎么会?老爷为什么会被罢官?”
“父亲,外面来了官兵。”尚书府次子匆匆从外面跑进来,看着面色苍白颓然的父亲,心头浮现不祥预感,“这是怎么了?父亲,我们家怎么了?”
郝尚书闭了闭眼,声音苍老许多:“你们去收拾一些细软,准备两辆马车,今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什么?”郝家次子脚步一僵,随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一些,“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父亲被贬职了?被贬到了哪里?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回来吗?”
“不是贬职,是罢官。”郝青山冷冷说道,“我从此以后就不再是朝廷官员了,你们也不能科考了,我们郝家子孙三代从此不得入仕!”
听到消息匆匆从内院赶来的郝今溪,听到这句话,僵硬地站在门外,不敢再往前一步。
子孙三代不得入仕?
郝家长子面沉如水,一身蓝色缎袍疾步而来,连站在门外的郝今溪没理,径自跨进房门:“父亲,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在书院都听到了风声……”ъΙQǐkU.йEτ
“别再问了!”郝青山突然怒吼,“我被罢了官,一无所有了!皇上隆恩浩荡,没有要我的命,只让我们今天就离开皇城,这辈子都不能再做官,你们听明白了吗?”
郝今溪脸色刷白,血色自脸上一点点褪去,她抬脚跨进门槛,怔怔看着突然间苍老的父亲:“是太子弹劾吗?”
“不是。”郝青山不明白她为何提起太子,“是杜御史和窦尚书,还有谢国舅。”
谢国舅?
郝今溪身体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今溪!”郝夫人连忙扶着她,“小心一些。”
郝家次子看着父亲,眼含希望:“父亲是不是被冤枉的?如果是被冤枉的,儿子现在就去敲登闻鼓——”
“不是。”郝青山缓缓摇头,“是我自作自受,做主考官时收了几个学子的银子,替顾家安排的几个考生舞弊,谢国舅手里证据确凿,皇上没有下令杀我已经是仁慈了,你们不必再多说,去内院通知几个姨娘和你们的弟弟妹妹,赶紧收拾东西吧。